封劍北聳肩道:“雲海鐵騎已敗於我劍下,不足為慮,問題便在於這漠狼營。這種嗜血的畜生,戰場上威力不可估量。”
“既然如此,那咱們為何不避其鋒芒,畢竟對方都是騎兵,咱們隻要固守城池,那麼對方也不一定攻得進來。”柳光雷插話道。
蕭牧眉頭緊鎖:“這是一條路,不過對方坐擁整個富饒的清州,糧草供給必定比雲中城富足。若讓他們將我們圍城,怕是要下成一盤死棋。”
“但沙疆城與雲州的聯盟並不是鐵板一塊。”柳濱遠突然說道。
其餘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向他,蕭牧摸著自己的胡茬問:“何以見得?”
柳濱遠愣了一下,有些窘迫地說道:“我……我猜的。不過漠狼營嗜血狂暴,又難以駕馭,若我統領著雲海鐵騎,也定然不會願意與漠狼營同時行軍或進攻,否則一個不好便會被失控的漠狼營波及到,咱們在城裡,他們反而會成為最危險的人。何況漠狼營並未全軍出動,尚有餘力,而衛焯奚又重新聚集起的雲海鐵騎卻已經是如今衛氏的所有身家,難免他們之間會有所猜疑。”
蕭牧眼前一亮:“不錯!這倒是他們的一個弱點。”說完,他又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索著破敵的辦法。柳濱遠悄悄鬆了口氣,封劍北卻突然把柳濱遠拉住,也沒想起跟柳光雷和蕭牧解釋一下,似乎有話要交代。蕭牧兀自沉思著,柳光雷也不敢多問,便先行登上了城樓。
“封將軍有什麼指示嗎?”柳濱遠似乎也一心惦記著眼前的危機,有些敷衍地問道。
不料封劍北臉色一沉:“你叫我什麼?”
柳濱遠被封劍北這副神情嚇到,連忙改口道:“師父!師父有什麼指示!”
封劍北像變臉一樣,不快而陰沉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卻又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是如何知道沙疆城與雲州聯盟之事的?”
“這清州內發生的一切,不是明擺著嗎?”柳濱遠撓著頭,心說這老頭真是古怪。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此事,想騙我你還嫩了些,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擅長審時度勢?”封劍北目光似箭地注視著柳濱遠。
柳濱遠為之一窒,目光不自覺地移向彆處,乾笑道:“濱遠的能耐,師父不知道的可多了……”
“是你姐吧?”
柳濱遠幾乎被驚得一個哆嗦,瞪大了眼睛看著封劍北,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就知道是那丫頭,也隻有她,能讓你對我們諱莫如深。不過你需得告訴你,你姐果真就在沙疆城?”
“反正一兩個多月前是,我收到她的信,提及這些,叫我們小心提防。不過這些日子一直再沒有收到消息,不知她現在又身在何處。”
封劍北點了點頭,邁步向城樓走去。
“那師父你……可彆……”柳濱遠滿臉堆笑,湊到封劍北麵前。封劍北哼了一聲,說道:“告不告訴你爹你叔,那得看你表現了。”
“是是是!”柳濱遠連忙應了,心裡卻暗暗叫苦。這一個多月學劍術,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即便如此,風揚雪霽在他手裡施展出來,仍是威力有限。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也踏上了城樓。蕭牧和柳光雷一早站在了城頭,卻都麵露憂色地看著前方。
柳濱遠和封劍北順著他們目光的方向望去。
東邊遠處青翠的平原上,已然湧現出一片灰色的浪潮,激起的塵土幾乎掩蓋了原本的草色。然而從另一個方向,卻又有藍白色的如雲海一般的騎兵,利刀一般迅速劃過了平曠的原野。兩股從不同方向奔騰而來的浪潮的交彙點,正是雲中城。
蕭牧的眼神裡閃現過一絲厲色,他幾乎是咬著牙,沉聲喝道:“傳本王命令,準備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