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雖然在飛速模糊,連餘歲秋的聲音都像隔著一層水幕,思維卻異常清晰地運轉著。
比起鏡子無故碎裂,還是顧清寄他們已經對雙生守衛造成壓迫,導致主鏡慌了神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雙生守衛是主鏡的能量延伸。
外圍壓力增大,核心必然會出現應激反應。
而這炸裂正是能量紊亂的表現。
隻可惜她們還沒找到主鏡,不然此刻絕對是最完美的突襲時機。
盛安織感官失得厲害,隻能坐在地上等結果,餘歲秋過來想扶她,被她輕輕按住手腕攔下:“沒事,不用怕。”
她聲音很輕,指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寶貝,你站遠些,保護好自己,等這波殘餘能量過去再說。”
餘歲秋隻好收回手,蹲在她麵前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盛安織卻突然聽到一陣似有若無的腳步聲,餘歲秋仿佛又喊了句什麼,緊接著整個人就被抱進了熟悉的懷抱裡。
“阿寄?”盛安織的聲音有些發飄,想抬手確認,指尖卻軟得抬不起來,隻能任由自己陷進這踏實的懷抱。
顧清寄下意識“嗯”了一聲,想到她不一定聽得見,便又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拂過盛安織的耳廓,咬字十分清晰。
“是我,弟弟那邊的情況和你差不多,他擔心你,讓我快過來看看。”
顧清寄早在抱盛安織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將她整個人打量了一遍,果然看見了她後背劃破的衣料和血跡。
語氣頓時沉了下去:“怎麼傷成這樣?”
盛安織沒聽太清,但也聽了個差不多,在顧清寄懷裡動了動,想說話,喉嚨卻有些發啞,隻能含糊地應了一聲。
顧清寄也知道她現在沒有痛覺,對上她蒙著層水汽的眼睛,哼笑一聲,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小混蛋。”
“或許魔鏡才是主鏡,你說呢?”盛安織感官衰退到一定程度也就停了,但即使看不明聽不清,也還沒忘了正事。
顧清寄對此甚是服氣:“好,知道了。”
盛安織成功地又一次沒聽清,表情有些茫然:“你說什麼?”
顧清寄:……
懷裡的人就算感官失靈,關注點也永遠在正事上,偏生這乖巧茫然的模樣又讓人發不出脾氣。
顧清寄衝餘歲秋招了招手,接回方才隨手扔給她的魔鏡,狠狠砸在地上。
伴隨著魔鏡的碎裂,周圍殘存的鏡像碎片也如失去支撐的琉璃般,紛紛潰散,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空氣中。
盛安織眨了眨眼,感官如同被撥開的迷霧般逐漸回籠,麻木的指尖傳來清晰的觸感,後背的傷口也飛速愈合。
顧清寄伸手將她拉了起來:“為什麼說魔鏡是真正的主鏡?”
盛安織看著魔鏡的碎片:“都還沒找到證據,你居然說砸就砸?你就不怕我猜錯,魔鏡其實是通關的線索嗎?”
顧清寄挑眉,伸手替她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塵:“我相信我們家小祖宗既然敢這麼說,就肯定是有依據的。”
盛安織微微一笑:“魔鏡邊緣的蝕刻紋路,是實驗室裡一個名叫‘囚籠’代碼的逆向加密,可翻譯為‘主意識’。”
“魔鏡沒有撒謊,消滅鏡像人物,打敗雙生守衛,擊碎主鏡,即可通關,但它隱瞞了自己就是主鏡的事實。”
“真正的通關答案其實是鏡子碎片裡的熒光,主鏡破碎的時候,被囚禁其中的意識已經順著光軌獲得了解脫。”
“精彩。”顧清寄鼓了鼓掌。
餘歲秋也佩服地跟著鼓掌。
所有鏡子全部消失,盛有羲三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不遠處。
三枚金幣叮叮當當落在腳邊,顧清寄熟練地撿起來:“旋轉木馬是超度邪祟木馬,鏡子迷宮是釋放被困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