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跪在地上稟告道:“已經三日了,這三日一直反反複複。”
陸景承薄唇輕抿,三日前正是皇宮聖旨下來的時候,而今日本來應該是他跟禾兒的婚禮。自從接到聖旨後,禾兒就不願意見他,他隻有在午歇的時候才能過來瞧瞧她。
“世子,該去接新娘了。”
陸景承身邊的小廝不得不硬著頭皮催促著,他對自家公子的心意了如指掌,溫小姐雖是名門之後,但是家族已經落敗,靠著二夫人撐腰才在府中生存下來。
世子跟溫小姐本來就門不當戶不對,之前世子在老爺和夫人麵前跪了好幾日,才求來了這門婚事。本以為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沒想到是造化弄人。
陸景承在下人的不斷催促下終於離開,在房門關閉的時候,溫禾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現在是真的不想見到陸景承,還願意待在府裡是因為她的姑母在這裡。而且在這個極其看重門第的世界,她找不到比陸景承更好的人。
當初她的姑母為了給陸二老爺作續弦,直接喝了絕嗣藥一心照顧嫡夫人留下來的公子,這樣的狠心才使得她被陸二老爺看中,嫁入到了陸府之中,而今她這點委屈算什麼。
“禾兒,你沒事吧。”陸二夫人走路的速度比往日快了幾分,頭上的金步搖微微晃動,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著急了。
溫禾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聲音帶了些哭腔,“姑母,我沒事的。”
陸二夫人也是真心為溫禾傷心,她們家男兒都不成器,她哥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早早去世,就剩這一個女兒在這世上。她們姑侄相依為命多年,本以為溫禾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最後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但是陸二夫人也不得不對溫禾說清楚說明白,以她們家這樣的情況,溫禾一旦出府還不知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要是有的選,她也不會嫁進來當續弦了。
“禾兒,側室也好,等到你生下了長子,崔氏也不能對你做什麼。”
陸二夫人說完就看了看溫禾的臉色,隻見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拳頭也不自覺的緊握。
陸二夫人滿肚子腹稿終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罷了,剩下的路讓禾兒自己選吧。
陸二夫人過來隻是想看看溫禾的病如何了,如今禾兒已經能夠起身,她也放心了。
無論心裡多不高興,前院她總是要去一趟的。她是陸景承的長輩,他的婚禮她不能不出席。
然而,前院的氣氛卻也難以用“好”來形容。陸景承的臉色異常陰沉,仿佛被一層烏雲籠罩著,讓人不禁心生寒意。他那原本溫和的麵容此刻毫無表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這種麵無表情的狀態,對於他這樣一個性格儒雅的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程度的憤怒表達了。
原本應該熱鬨喜慶的婚禮,此刻卻顯得異常冷清。除了必不可少的拜堂,其他所有的儀式都被無情地取消了,仿佛這場婚禮隻是一場形式上的過場,而沒有絲毫的情感投入。
崔清然看到麵前熟悉的場景心裡生出滔天恨意,既然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讓溫禾這對姑侄死無葬身之地!
前世她嫁進府中,新婚之夜陸景承拋下她在芙蓉苑站了一夜,讓她成為京中笑柄。
後來她放下一身傲氣,為陸景承洗手作羹湯,可陸景承從未給她一個好臉。
沒過多久,陸景承就以正妻之禮迎溫禾入府,溫禾嫁進來不到一年就生下了陸府的長孫,這使得府中長輩的心偏到她身上。
後來溫禾數次拿孩子陷害自己,讓陸景承徹底厭惡自己,在崔家被汙蔑謀反的時候,陸景承毫不猶豫休妻將溫禾扶正。
在崔家滿門抄斬的那日,她在房間裡自儘而亡。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讓她回到了成親的前一天,這一世她要捉出汙蔑崔家的凶手,將溫禾這對姑侄趕出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