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這小子聰明，紅緋教一遍都會了。
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整整一個時辰才把所有豬下水和上水洗乾淨。
“嗚，太惡心了。”手上全是那一陣難以言喻的臭味，虎子湊近去一聞，簡直比茅坑你的屎還臭。
見他這惡心的表情，紅緋倒也沒說什麼。第一次洗還能忍這麼久，已經算很不錯了。
“紅緋，你要的八角，桂皮，因地辛，花椒。我放在這兒了。可是家裡沒紅糖了。”
紅緋聽到這兒，很無奈，她今日隻記得買米了，至於紅糖之類的，全都忘記。
這鹵煮可以不加糖，不過味道估計會差一些。
蘇老頭見她說不要找了，乾脆坐下來，倒了一口喝熱茶喝了起來。
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她，見她這架勢，估計又要煮什麼好吃的。
他本想搭把下手，不想人家紅緋拿出那些豬下水後就開始快速切了起來，那刀工一看就是經常下廚，想著自家也就一把菜刀，他便不做聲，看著她燒菜。
紅緋這人有個習慣，不喜歡被人看著做菜，想著還有幾副豬肝沒醃製，便叫蘇老頭去幫著曬上一些鹽。想著等明天買些酒回來，就可以把豬肝掛著了。
半個時辰後，廚房裡冒出一股異樣的香味來。
混雜在淡淡的米香裡，叫紅緋感覺餓了。
“紅緋姐，可以吃了嗎？”虎子第三次跑進，看那樣子明顯就是饞得不行，不過紅緋倒是不慌不忙的，先是攪拌了一下鍋，而後看了一下一邊灶台上的蒸著的米飯，看著快熟了，忍不住挖了一小托塞入嘴裡。
“嗚，太香了，這才是真的無添加，零汙染！簡直比東北大米還要香濃上好幾倍！”
“紅緋姐——”不等他說完，紅緋直接塞了了一坨米到他嘴裡。
好吃！他有好長時間沒吃過乾飯了，記得前一次吃還是年前村裡何大爺家嫁女兒，嫁的是大戶人家，滿桌子儘是雞鴨魚肉，還有百花花的大米飯，那時候他可是吃了足足五大碗。
“虎子，在想什麼呢！你去河邊幫爺爺魚拿回來，我們就可以開飯了。”紅緋交代完後，就在灶台你又添了一些乾稻草。
鍋裡的鹵煮一直咕嚕，咕嚕在響。
片刻，蘇大爺兩爺孫回來了。
一人背著一個竹筐，還按照紅緋的吩咐，用快破布給擋上了，不怪紅緋多心，她深知越是牽扯到錢的東西，就也越能引起旁人的妒忌。
她才來村裡不到半個月，捕魚隻是想要幫蘇老頭改善一下生活，等還了救命之恩後，她就可以自立門戶。臨國風景不錯，今後能去四處轉轉。
之前在東區時，她除了幾個朋友外，沒什麼人好牽掛的，烤串的生意也不錯，可起早貪黑日複一日的買肉、穿串、烤串，還房貸、車貸，然後醒來又是買肉，穿串，周而複始，其中艱辛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樣的日子她過膩了。
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來臨國，平白無故地讓她變了十五六歲的時候，望著水缸中那張滿是膠原蛋白的清麗麵龐，讓她倍感陌生和熟悉。
“啪！”一顆石頭跳到了她的腳跟邊。
她扭過頭一看，虎子穿著一條灰色的破洞棉褲子，朝著這兒飛奔過來，腳下生風，不經意間帶著石頭滾到她這邊，“紅緋姐，今日我們又捕了不少魚，都有一尺這麼長。”
他比劃著，眼裡儘是興奮。
“好了，我們去吃吧！”她把虎子腳筋屋裡，先是把鹵煮放了一大罐子，叫虎子送去給張大伯家，畢竟人家厚道，今日還少收了他們一趟車錢。
半晌，虎子拿著空罐子衝了回來。
“好了，我們開動吧！”紅緋接過罐子，把肉舀了進去，家裡隻有一口鍋，三隻木碗，還有一個陶罐。
總不可能把鍋直接放到桌子上吧！
“看我乾嘛！快點吃啊！鍋裡還有一大鍋，夠我們吃好幾日了。”紅緋說道這兒，撿起筷子夾了一些鹵煮放到兩人碗裡。
“快試試我的手藝。”她補上一句後，爺孫兩這才動手。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我舌頭都快化了！”虎子不吝讚美，記憶之中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去陳大爺家的那頓飯，可今日他終於知道，什麼才是美味。
紅緋見他那誇張的表情，笑了笑，也吃了一口。還真是好吃，估計這古代沒有什麼食品添加劑，用的都是天然的飼料，要比她在現代吃的海鮮鮮美上不少，可惜沒有辣椒，不然味道就更好了。
瞧見虎子想吃第三碗，紅緋嚇到了。
“虎子，鹵煮還有很多，米夠吃好久，你要是嘴饞吃小半碗就行，飽了再吃傷身體。”紅緋知道小孩子家的就是抵抗不然美食，不過她說著話是真心的，過與不及，任何東西都要有個度。
“是呀，虎子，你看看你的肚子，這要是吃壞肚子，明天你就看著我們吃吧！”蘇老頭摸準他心裡在想什麼，說完後還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小肚子，示意他是真的吃多了。
虎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吃的有些多，他根本沒想到這麼不被人待見的豬下水會有如此美味。隻是憑著紅緋姐那麼一燒，加了一些調味料就能這麼好吃。
“蘇爺爺，虎子，你們說要是我們去鎮上賣這個，兩文錢一碗會不會有人買？”紅緋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蘇爺爺和虎子同時點頭，“比肉還香的鹵煮，彆說兩文錢，就是三文前也有人爭著買。畢竟還有一個半月就要過年了，現在家家戶戶陸續都要上街置辦一些物件，手裡都還有幾文錢的。”
紅緋見有市場，便拍板決定，明天再把撈到的魚送到鎮上賣，然後多囤一些豬下水，現在天氣冷，水放在屋外一兩天就凍住了。
豬下水買回來放上個兩三天應該不成問題，鎮上的屠戶們每日也要宰殺不少七八頭豬，她一次囤下幾日，就算日後有人搶生意，她也回本了。
“那行，明天我就去隔壁鎮找小李，讓他留著所有豬上水和豬下水。”蘇老頭突然起身來了一句。
紅緋追問後才知道，這小李是孫老頭的一個故人的兒子，在隔壁鎮做屠戶，由於手藝好，你到年底，家家戶戶都請他幫忙宰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