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舉著刻好的木牌往各崗位跑，每個牌子上都畫著對應的圖案：實驗室是副眼鏡，鍛造房是把小錘子，連廁所門口都掛著個歪歪扭扭的鬼手屠夫專屬清理區）。
黃旭東最後檢查了遍虛擬屏，確認每個光點都落在對應的崗位上，才抓起通訊器跟上大部隊。他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運轉正常”提示，突然覺得這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崗位，像極了王奶奶納的鞋底——針腳看著亂，踩在地上卻穩當得很。
李煜傑騎在霜穹背上，看著基地裡亮起的各崗位燈光，突然對譚浩友笑：“等收拾了烏鴉基地，讓黃毛把崗位表刻成石碑，立在門口——就叫‘摘星規矩’。”
譚浩友笑著點頭，槍聲已在峽穀方向響起，帶著點清脆的破空聲。霜穹加速衝出去，冰霧在身後拖出長長的軌跡，李煜傑回頭望了眼基地，各崗位的燈光像串守護的星，在末世的黑暗裡，亮得格外踏實。
“走了。”他拍了拍霜穹的頭，奶聲奶氣卻帶著股衝勁，“讓他們看看，咱們這‘規矩’，是用刀刻出來的。”
風裡傳來星墜的許願聲，混著焰羽的啾鳴和黑曜的岩漿爆裂聲，像支亂糟糟卻格外提氣的戰歌。黃旭東攥緊通訊器，虛擬屏上的崗位表在顛簸中始終亮著，像張攤開的網，網住了所有人的腳步，也網住了這末世裡，屬於摘星隕落的底氣。
峽穀入口的風裹著血腥味，李煜傑趴在霜穹背上，透過望遠鏡看著遠處烏鴉基地的車隊——五輛改裝裝甲車，車頂上架著機槍，輪胎碾過碎石的聲音隔著百米都能聽見。
“按崗位表來。”他低聲說，奶氣的嗓音被風聲刮得有些碎，“青霞紫霞，黑霧起。”
兩道黑霧突然從峽穀兩側湧出來，瞬間吞沒了車隊前方的路，裝甲車的燈光在霧裡隻能照出半米遠。機槍手慌了神，胡亂掃射的子彈全打在岩壁上，濺起火星。
“陸明，該你了。”
實驗室方向傳來輕微的破空聲，幾顆裹著v病毒稀釋液的膠囊落在黑霧邊緣，遇空氣立刻炸開，淡綠色的霧靄混進黑霧裡——烏鴉基地的士兵一呼吸，頓時咳嗽不止，機槍聲戛然而止。
“李叔，外勤隊上。”
李大河帶著幾個流民出身的隊員，拎著改造短銃從岩石後竄出來，精準地打爆了裝甲車的輪胎。輪胎漏氣的嘶鳴聲裡，他突然吹了聲口哨，藏在暗處的銀藤藤蔓猛地竄出，像條銀色巨蟒，纏住了最後一輛裝甲車的車門。
“骨冕，掀了他們的車頂。”
骨龍低吼一聲，骨刺猛地紮進裝甲車頂部，輕輕一挑就掀飛了鐵皮，露出裡麵縮成一團的士兵。焰羽趁機衝進去，三隻翅膀的火苗燎得他們嗷嗷叫，卻又沒傷要害——李煜傑說了，要留活口問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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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輛裝甲車想倒車逃跑，霜穹突然從霧裡竄出，冰息瞬間凍結了它的履帶。李煜傑跳下車，踩著冰碴走到駕駛座前，小手拍了拍車門：“獨眼呢？讓他出來聊聊。”
車門哆哆嗦嗦打開，一個瞎了左眼的壯漢舉著手出來，臉上的橫肉抖個不停：“李、李少主……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李煜傑歪頭笑，小虎牙在陽光下閃，“那通牒是你讓人發的？說要‘踏平摘星隕落’？”
獨眼的臉瞬間慘白，剛想求饒，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巨響——是黑曜從地下鑽出來，用尾巴抽爛了他們的彈藥箱，岩漿濺在彈藥上，劈裡啪啦地炸響。
“現在知道怕了？”李煜傑踹了踹他的腿彎，“回去告訴你們基地的人，想活命就乖乖交十箱藍階晶核當‘賠罪禮’，不然下次，就不是掀車頂這麼簡單了。”
他突然衝黃旭東揚下巴：“統計損失——被打爆的輪胎、浪費的v病毒液、銀藤的藤蔓損耗，全記在獨眼賬上，加倍要回來。”
黃旭東的虛擬屏立刻跳出賬單，數字長得讓獨眼腿一軟，差點跪下。
星墜抱著龍蛋跑過來，小奶音脆生生的：“king哥哥，他們口袋裡還有三袋水果糖！是末世前的那種！”
李煜傑挑眉：“沒收，當利息。”
獨眼眼睜睜看著糖被搜走，連大氣都不敢喘。
收拾完殘局，眾人往基地回撤時，黃旭東突然指著虛擬屏笑：“崗位效果出來了！青霞紫霞的黑霧防禦率100，陸明的病毒膠囊命中率90，李叔的外勤隊零傷亡——”
“算他們運氣好。”李煜傑嘴上說著，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回去給每個人加顆綠階腦丸，星墜的糖分一半給焰羽和黑曜。”
星墜立刻歡呼，焰羽和黑曜趕緊湊過來，一個叼著糖袋，一個用尾巴卷著顆糖，吃得不亦樂乎。
快到基地時，李靜已經帶著人在門口等了，醒酒花種在門口的花壇裡，竟真的開了幾朵銀藍色的花。“都回來了？”她笑著遞過水壺，“實驗室的崗位標記牌，莫邪刻得真不錯，陸明說找東西方便多了。”
莫邪立刻紅了臉，舉著昊天神魔錘晃了晃，錘頭的寶石碎屑閃啊閃，像是在害羞。
李煜傑接過水壺喝了口，突然對黃旭東說：“把崗位表再完善下，加上‘戰功獎勵’——比如今天這種情況，參與者多拿三成腦丸。”
黃旭東趕緊記下，心裡突然覺得，這摘星隕落基地，真的像台精密的機器，每個零件崗位）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轉，轉得飛快，轉得熱鬨，轉得讓人心安。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基地門口的崗位標記牌在風裡輕輕晃，實驗室的、鍛造房的、食堂的……每個牌子都像個小小的坐標，標記著屬於自己的位置，也標記著這群人在末世裡，紮下的根。
李煜傑看著那片醒酒花，突然覺得，這大概就是“家”的樣子——有明確的分工，有吵吵鬨鬨的夥伴，有隨時能找到的人，還有……打跑了壞蛋後，能安心喝水的傍晚。
他突然跑起來，小皮鞋踩過石板路，衝向酒吧的方向：“快點！今晚加菜！用烏鴉基地的‘賠罪糖’給王奶奶當甜點！”
眾人笑著跟上去，腳步聲、笑聲、焰羽的啾鳴、黑曜的嘶嘶聲，混著基地裡各崗位傳來的動靜，像首亂糟糟卻格外動聽的歌。黃旭東的虛擬屏上，崗位表的標題被他悄悄改了——不再是“崗位分配表”，而是“摘星隕落全家福”。
畢竟，在這裡，每個崗位上的人，都是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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