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立刻往倉庫跑。龍星跑在最前麵，大黑跟在他腳邊，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吼聲，嚇得李三的兩個親信縮在牆角不敢動。星墜站在倉庫最裡麵的貨架前，輕輕說了句“鎖開呀”，貨架後麵的暗格果然“哢噠”一聲彈開，裡麵的木箱上還貼著鐵壁營的標記。
“好多晶核！”青霞扒著箱子邊緣看了眼，裡麵的晶核在影火的光線下泛著藍光，“比張瘸子的還亮！”
“先搬出去。”紫霞拉了她一把，指尖的黑霧在箱底繞了圈，像給箱子裹了層防滑的墊，“李煜傑說要乾淨，彆留下指紋。”
等他們把木箱搬到運輸車上時，碼頭已經徹底安靜了。張瘸子被捆在倉庫角落，嘴裡塞著布；猛虎基地的人蹲在地上，被霜穹的冰鏈串在一起；李三縮在貨車旁邊，看著自己手裡那半箱晶核，眼神裡一半是怕，一半是喜。
李煜傑最後檢查了遍碼頭，確認沒留下任何痕跡——鱷霸用土蓋住了陷阱的痕跡，江澈引的潮水退了，連鐵翅掉落的金屬羽毛都撿了回來。他抬手看表，八點整，剛好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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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就各位，準備撤。”他拍了拍手，冰係異能在貨車車廂上掃過，凍住了門鎖，“陳陽開車，鯊人江澈在後麵護航，其他人上車。”
石甲熊第一個跳上貨車的副駕，腦袋差點頂到車頂。星墜抱著骨冕鑽進車廂，青鱗盤在她腳邊；紫霞青霞和影火擠在一起，還在數剛撿到的晶核；龍星趴在大黑背上，已經開始打哈欠。
貨車發動時，李煜傑回頭看了眼碼頭。月光重新灑在水麵上，剛才的混亂像從沒發生過。張瘸子的船還停在岸邊，猛虎基地的人蹲在地上，遠處的城市亮著零星的燈，沒人知道這裡剛被一群孩子“掀翻”過。
“明天早上，降龍市該傳瘋了。”陳陽握著方向盤，從後視鏡裡看了眼李煜傑，“他們會說張瘸子被猛虎基地黑吃黑，猛虎基地的貨被烏鴉幫搶了，烏鴉幫又被鐵壁營端了——誰都想不到是咱們。”
李煜傑靠在座椅上，指尖轉著混沌之刃，刃身映著他眼裡的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忽然笑起來，帶著少年人得逞的得意，“等他們互相猜忌打起來，咱們就去撿更多的漏。”
車窗外的風帶著水汽吹進來，青鱗的尾巴尖在窗沿上掃過，留下道銀亮的痕。車廂裡傳來星墜和紫霞的笑聲，鐵毛打了個噴嚏，大黑哼唧了兩聲。
李煜傑看著手腕上的表，指針穩穩地走向八點十分。他忽然想起出發前說的話——“小孩也能掀翻他們的地盤”。
現在看來，不止能掀翻，還能讓他們連是誰乾的都猜不到。
他把混沌之刃收進鞘裡，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今晚的“黑吃黑”落幕了，但摘星隕落的名字，該在降龍市和望江市的夜色裡，留下點痕跡了。
貨車剛駛離碼頭範圍，陳陽就猛地踩了腳刹車——前方路口突然竄出幾道黑影，手裡的鋼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是鐵壁營的巡邏隊！”鐵翅從車頂探下頭，金屬翅膀在暗處張開，“他們好像收到消息了，帶了土係異能者，剛才路邊的碎石都在動。”
李煜傑從車窗探出頭，看見為首的壯漢正用土係異能凝聚石刺，剛要往車輪底下紮。他指尖一彈，冰花順著車窗飛出去，在地麵凍出層薄冰——石刺剛冒頭就被凍住，壯漢的異能瞬間卡了殼。
“蘇媚！”李煜傑喊了聲。
貨車後廂的門“嘩啦”拉開，蘇媚踩著高跟鞋跳下來，裙擺掃過地麵時帶起片粉色霧靄。她對著巡邏隊的人拋了個眼波，霧靄裡立刻飄出甜香：“哥哥們，這麼晚還在巡邏呀？不如跟我去旁邊喝杯茶？”
那幾個壯漢眼神瞬間變得迷離，握著鋼管的手鬆了鬆。譚浩友趁機從貨車側麵繞過去，土係異能在他們腳邊凝成淺坑——等巡邏隊反應過來時，已經陷在坑裡拔不動腳。
“走了。”李煜傑敲了敲駕駛室的玻璃，陳陽立刻掛擋踩油門。蘇媚笑著跳回車上，看著後視鏡裡還在坑裡打轉的巡邏隊，指尖轉著支口紅：“鐵壁營的人也就這點本事，還想截咱們的車。”
車廂裡，星墜正把晶核往骨冕裡塞。骨冕的骨刺亮起微光，吞下晶核後輕輕顫動，青鱗湊過去蹭了蹭她的手腕，像是在替她高興。紫霞數著手裡的尖爪，忽然抬頭：“李煜傑，李三不會把咱們賣了吧？他剛才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他不敢。”李煜傑靠在車廂板上，手裡把玩著李三留下的匕首——那是剛才讓鯊人“借”來的，匕首柄上刻著李三的名字，“他吞了張瘸子的晶核，現在是咱們手裡的把柄。而且……”他指了指車窗外，“鱷霸在他褲腳沾了追蹤粉，他敢去報信，明天就知道什麼叫‘泥足深陷’。”
龍星正給大黑順毛，聽見這話拍了下手：“我知道！這叫斬草除根！”
“是留條尾巴。”李煜傑笑著彈了下他的額頭，“咱們以後要在這一片立足，總得有幾個能‘用’的人。李三這種想占便宜又沒膽子的，最合適當棋子。”
說話間，貨車已經到了摘星隕落的臨時基地——那是片廢棄的遊樂園，旋轉木馬的燈還能亮，摩天輪的座艙裡藏著崗哨。鱷霸早就帶著人在門口等著，看見貨車過來，立刻指揮人搬晶核。
“老大，這次收獲比上次多三倍！”黃毛舉著數據手環跑過來，屏幕上跳動著晶核的數量，“張瘸子那箱有五十塊三級晶核，鐵壁營暗格裡的是變異獸晶核，能給霜穹他們升級異能！”
李煜傑剛跳下車，就看見林溪站在旋轉木馬旁，手裡捏著片銀藤的葉子。她見李煜傑過來，把葉子遞過去：“剛才讀心時聽見，猛虎基地的老巢在城東的罐頭廠，倉庫裡囤著批過冬的壓縮餅乾——最近基地的食物快不夠了。”
“明天讓鐵翅去探探。”李煜傑接過葉子，葉子上還帶著露水，“今晚大家先休息，明早開總結會。”他看向星墜幾個，“你們幾個的‘黑吃黑’計劃很成功，明天給大黑加塊肉乾。”
大黑像是聽懂了，對著他搖了搖尾巴。星墜抱著骨冕打了個哈欠，青鱗順著她的胳膊爬上去，蜷在她肩膀上眯起了眼。紫霞和青霞拉著手往摩天輪走，龍星則拽著大黑，要去看崗哨新弄的捕獸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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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站在遊樂園門口，看著隊員們各自忙碌的身影。月光照在旋轉木馬的頂棚上，反射出細碎的光，遠處城市的方向傳來零星的警笛聲——大概是張瘸子他們的人終於報了信。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九點整。從七點到九點，兩個小時，掀翻了三個勢力的布局，還賺了滿車晶核。
黃毛湊過來，遞給他瓶水：“老大，你說他們明天會不會瘋？張瘸子被自己人綁了，猛虎基地丟了貨，烏鴉幫老大還被吊在房梁上沒放下來呢。”
李煜傑擰開瓶蓋喝了口，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帶著點涼絲絲的甜。他望著城市的方向，嘴角勾了勾：“瘋才好。他們越亂，咱們越有機會。”
他忽然想起出發前星墜問他：“咱們為什麼要做這些呀？”
當時他沒回答，現在看著基地裡亮起的燈火——陳陽在給合金拳套上油，霜穹在給冰刃拋光，連鯊人都坐在水池邊，給三叉戟纏防滑帶——忽然有了答案。
他們不是要當壞人，隻是在這混亂的城市裡，總得有個能讓自己人活下去的地方。而想要活下去，就得比那些所謂的“大人”更狠、更聰明。
“對了，”李煜傑忽然拍了下黃毛的肩膀，“明天讓李三把張瘸子送到鐵壁營門口，再留張紙條，就說‘烏鴉幫搶了你的貨，我們幫你綁了仇人’——讓他們接著鬥。”
黃毛眼睛一亮：“老大，你這招夠陰！”
“這叫借勢。”李煜傑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轉身往摩天輪走。座艙裡的燈亮著，林溪已經在裡麵放好了明天的行動地圖。
今晚的事隻是開始。等天亮，降龍市和望江市就會知道，有個叫“摘星隕落”的小隊，專撿他們吃剩下的“骨頭”——而且，這群撿骨頭的孩子，比他們更懂得怎麼啃下硬茬。
摩天輪的座艙緩緩升起，李煜傑坐在裡麵，看著下方越來越小的基地燈火。遠處的警笛聲漸漸消失，夜色重新變得安靜。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指針正穩穩地走向九點十分。
明天，又該有新的“好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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