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裡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不是變異獸的沉重蹄聲，倒像是某種爪子踩在碎石上的動靜。李煜傑立刻按住星墜的肩膀，青鱗順著他的褲腿爬上來，尾巴尖繃得筆直——這是感知到熟悉氣息的信號。
“是自己人。”他鬆了口氣，隨即邪魅一笑，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霧裡散開，“影瞳？鐵牙三兄弟？你們五個總算來了！”
話音剛落，三道黑影“嗖”地從霧裡竄出，停在李煜傑麵前。最左邊的裂風渾身灰毛泛著銀光，跑動時帶起的氣流讓周圍的黑霧都在晃動；中間的影刃幾乎和霧氣融為一體，隻有轉動的眼珠能看出輪廓；右邊的鐵牙則低著頭，獠牙在微光下閃著冷光，爪子無意識地摳著地麵，發出“哢噠”聲。
緊隨其後的是隻半人高的巨狼，毛色漆黑，額間有撮白毛，正是影瞳。它走到彌勒佛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對方的膝蓋，像是在打招呼——五階的獸群統帥，對融合體冠軍居然帶著幾分認可。
“小草呢？”李煜傑踮腳往影瞳身後看，“聽說你跟個小喪屍融合了，怎麼沒見影？”
影瞳忽然抬起頭，對著左側的溪流方向低嚎了一聲。沒一會兒，水麵上飄來片異常茂盛的水草，草葉間纏著道小小的身影——正是融合後的小草。它的根係變成了半透明的觸須，纏著個穿著破爛衣服的小喪屍，小喪屍的手指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卻被水草牢牢固定著，眼睛裡沒有喪屍的渾濁，反而透著點懵懂的光。
“這就是融合體？”星墜好奇地湊過去，骨冕的金光輕輕掃過小草，沒引發任何攻擊反應。小草的葉片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觸須還遞過來顆圓潤的鵝卵石——大概是它在路上撿的“見麵禮”。
李煜傑接過鵝卵石，在手裡掂了掂，奶凶奶氣地問影瞳：“你們五個都到位了？陸明說小草和小喪屍融合後，能在水裡憋氣半小時，還能放麻痹毒素？”
影瞳低嚎一聲，像是在確認。裂風突然竄到李煜傑腳邊，用腦袋蹭他的手心，喉嚨裡發出撒嬌似的嗚咽——它雖然速度突破音障，在小屍帝麵前卻像隻家養的寵物。
“正好，”李煜傑摸了摸裂風的耳朵，“你們五個來得及時。影瞳帶鐵牙三兄弟去巢穴外圍警戒，用‘獸靈共鳴’盯著有沒有漏網的變異獸，特彆是會飛的——骨冕一個盯不過來。”
他又指著溪流：“小草去那邊守著，要是有變異獸想從水裡繞後，就用麻痹毒素纏上，不用殺死，留著給陸明當實驗體。”
影瞳立刻對著鐵牙三兄弟低吼幾聲，裂風、影刃、鐵牙立刻分散開，消失在黑霧裡；小草則慢悠悠飄回溪岸，觸須悄無聲息地紮進水裡，葉片開始輕輕搖晃——水域預警守衛已經上崗。
彌勒佛忽然拍了拍李煜傑的後背，指了指巢穴深處。那裡傳來沉重的咆哮，震得地麵都在抖。
“看來裡麵有大家夥。”李煜傑把鵝卵石塞進口袋，邪魅一笑，“影瞳的群體威懾能壓製三階以下，剛好能對付小嘍囉；鐵牙三兄弟去清兩側的山洞，彆讓它們偷襲；小草守好後路——咱們跟著冠軍和坐騎，去會會那大家夥！”
影瞳對著巢穴深處低嚎一聲，像是在傳遞信號。遠處傳來裂風的破空聲、影刃隱身時帶起的風聲、鐵牙咬碎石頭的脆響，還有小草觸須在水裡攪動的輕響——五名新守衛已經各司其職，把巢穴外圍清理得乾乾淨淨。
李煜傑看著這陣仗，忽然對星墜說：“你看，咱們摘星城的守衛越來越多了。以後彆說屍潮，就算末世商人帶十支商隊來，咱們都能護得住。”
星墜剛要點頭，就看見骨冕的金光突然變得急促——它發現了什麼。彌勒佛拍了拍蜥蜴領主的背，坐騎立刻噴出火焰，在前方燒出條通路。黑霧散開的瞬間，眾人看見巢穴中央站著隻渾身長著骨刺的黑熊，正對著他們咆哮。
“四階巔峰的變異熊！”李煜傑眼睛一亮，拽著星墜往後退了退，“彌勒佛上！讓它見識下冠軍的厲害！”
融合體冠軍立刻從蜥蜴領主背上跳下，迎著黑熊衝了過去。遠處，影瞳的低嚎聲傳來，鐵牙三兄弟的動靜越來越近，小草所在的溪岸安靜得隻剩水流聲——新老守衛配合默契，連黑霧都像是被這股氣勢逼得退了幾分。
李煜傑抱著胳膊站在安全區，青鱗趴在他肩頭，尾巴尖跟著彌勒佛的動作輕輕晃動。他忽然覺得，陸明的融合實驗和病毒進化液沒白弄——有這些能打又聽話的守衛，以後摘星城彆說守擂，就算把擂台搬到屍潮裡，都能照樣開賭局。
“等解決了這隻熊，”他對著星墜晃了晃口袋裡的鵝卵石，“就讓黃毛給影瞳它們也刻個獎牌——‘最佳守衛獎’，比季軍的還得大一圈！”
黑霧裡突然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比變異黑熊的咆哮還震得人耳膜發顫。李煜傑眼睛一亮，拽著星墜往旁邊躲了躲：“是石甲熊來了！”
隻見一道灰黑色的巨影從霧裡走出，渾身覆蓋著岩石般的鎧甲，正是他爸的石甲熊。它走到李煜傑麵前，用粗糙的爪子碰了碰他的頭頂，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像是在問“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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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甲熊！”李煜傑跳起來拍了拍它的鎧甲，奶聲奶氣卻帶著興奮，“你去跟那隻骨刺熊打一架！贏了就讓它當你的手下，以後跟著你守基地南門！”
石甲熊轉頭看向巢穴中央的變異黑熊，對方正對著它呲牙，背上的骨刺泛著寒光。石甲熊沒動，隻是抬起前爪，在地上拍了拍——像是在說“放馬過來”。
變異黑熊被徹底激怒，咆哮著撲過來，骨刺直戳石甲熊的胸口。“砰”的一聲悶響，骨刺撞在石甲上，居然崩出了火星，石甲熊連退都沒退。
“好樣的！”李煜傑拍手叫好，“用你那招‘石甲衝撞’！”
石甲熊像是聽懂了，四肢著地，鎧甲縫隙裡冒出土黃色的光。它猛地衝出去，速度居然比看起來快得多，狠狠撞在變異黑熊的肚子上。那黑熊慘叫一聲，被撞得飛出去，撞在岩壁上，掉下來時嘴裡已經淌出黑血。
沒等它爬起來，石甲熊已經走過去，用爪子按住它的後背。變異黑熊掙紮了幾下，發現根本掙不脫，終於蔫了下去，喉嚨裡發出求饒似的嗚咽。
“贏啦！”星墜舉著骨冕歡呼。影瞳帶著鐵牙三兄弟跑過來，圍著石甲熊低嚎，像是在慶賀。
李煜傑跑到石甲熊身邊，拍了拍它的鎧甲：“以後它就是你的手下了！帶它回基地，讓陸明給它注射點溫和的進化液——彆太凶，能守南門就行。”
石甲熊低下頭，用爪子輕輕勾住變異黑熊的後頸，像拎小貓似的把它拖了起來。變異黑熊乖乖地垂著腦袋，再也不敢齜牙。
“爸肯定會誇你！”李煜傑對著石甲熊笑，又轉頭喊影瞳，“你們幫石甲熊看著點這新手下，彆讓它半路跑了——跑了就拿鐵牙的獠牙給它打個孔，串起來拖回來！”
鐵牙立刻上前一步，對著變異黑熊齜了齜牙，後者嚇得縮了縮脖子。影瞳低嚎一聲，像是在保證“跑不了”。
看著石甲熊帶著新手下往基地走，李煜傑忽然對青鱗眨眨眼：“你說，下次讓石甲熊也去打擂台怎麼樣？說不定能贏彌勒佛呢。”
青鱗吐了吐信子，尾巴尖卷住他的手指，像是在說“那可有的看了”。巢穴裡的黑霧漸漸散了，陽光照進來，能看見骨冕在收集散落的晶核，魑魅在幫小草把觸須上的水草理順——連新收服的變異黑熊，都開始跟著石甲熊的步子走了。
“走，回去喝腦核酒！”李煜傑拽著星墜往回跑，“今天贏了這麼多，得讓黃毛多拿兩壇出來！”
遠處傳來影瞳的嚎叫聲，鐵牙三兄弟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小草則順著溪流飄向基地，觸須上還纏著顆亮晶晶的石頭——大概是要送給新認識的石甲熊當見麵禮。末世第四十五天的巢穴裡，沒了廝殺聲，反而透著點熱熱鬨鬨的煙火氣，就像摘星城的擂台邊那樣，充滿了新的期待。
往基地走的路上，石甲熊拖著變異黑熊走在最前麵，那黑熊被鐵牙盯得死死的，連尾巴都不敢晃一下。李煜傑踩著路邊的碎石蹦蹦跳跳，忽然停住腳，對著影瞳喊：“你讓裂風去前麵看看，有沒有漏網的變異獸——剛收服的手下可不能在路上受傷。”
影瞳立刻低嚎一聲，裂風像道銀箭竄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叼著隻半死的變異蝙蝠回來，甩在地上。石甲熊低頭看了看，用爪子把蝙蝠撥到一邊——顯然不把這種小東西放眼裡。
星墜忽然指著變異黑熊的爪子：“你看！它的爪子能挖晶核呢！”那黑熊似乎聽見了，下意識抬起爪子，露出尖銳的指甲。李煜傑眼睛一亮：“回去讓它跟小草搭檔，一個挖地上的晶核，一個撈水裡的——剛好湊成‘尋寶小隊’！”
黑熊的耳朵動了動，好像有點開心，腳步都輕快了些。
快到基地時，遠遠就看見陸明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個金屬托盤，上麵放著幾支淡綠色的藥劑。“這是給新成員的溫和進化液。”他推了推眼鏡，看向變異黑熊，“注射後能提升防禦力，還不會影響理智。”
石甲熊把黑熊按在地上，陸明走過去，利落地將藥劑注入它的後頸。黑熊哼唧了兩聲，沒反抗——大概是知道這對自己有好處。
李煜傑跑到托盤前，拿起支深藍色的藥劑：“這是給裂風的？”陸明點頭：“能讓它的速度再提升一成，還能穩定音障狀態。”裂風立刻湊過來，乖乖地把脖子伸過去，注射完還蹭了蹭陸明的手心。
影瞳看著這一幕，喉嚨裡發出低嚎，像是在問“我的呢”。陸明笑著從口袋裡摸出顆暗紫色的晶核：“給你的五階晶核，能擴展精神鏈接範圍。”影瞳叼過晶核，用腦袋蹭了蹭陸明的胳膊，難得沒擺統帥的架子。
這時，基地裡傳來黃毛的吆喝聲：“腦核酒溫好啦！贏了的快來喝——石甲熊老大有專屬大碗！”
石甲熊立刻拖著黑熊往酒吧走，大概是惦記著“專屬大碗”。李煜傑拽著星墜跟在後麵，青鱗從他肩頭跳下來，追著影瞳的尾巴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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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裡已經擺好了桌椅，彌勒佛和魑魅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麵前放著粗陶碗；蜥蜴領主趴在旁邊，麵前的石盆裡盛著腦核酒，正用舌頭舔著喝；小草飄在角落的水缸裡，觸須時不時伸出水麵，沾點酒液嘗嘗。
石甲熊把新收的手下按在桌邊，自己則坐在彌勒佛旁邊，拿起專屬大碗“咕咚”喝了一口。變異黑熊縮在椅子上，看著滿桌的晶核和酒，眼睛裡第一次沒了凶光，反而有點好奇。
李煜傑爬上椅子，舉起杯子：“今天都有功勞！石甲熊贏了新手下，影瞳帶守衛守得好，小草……”他想了想，“小草沒被水衝走，也有功勞！”
眾人立刻舉起杯子，連變異黑熊都學著樣子，用爪子碰了碰麵前的小碗。酒液晃動著，映出滿屋子的笑臉和亮晶晶的眼睛——有人類的，有融合體的，還有新收服的變異獸的。
陸明站在門口，看著這熱鬨的景象，忽然在本子上寫下：“基地守衛體係初步成型——有冠軍坐鎮，有獸群統帥協防，有水域預警……或許，能撐過屍潮。”
李煜傑沒看見他寫的字，正忙著給裂風分烤肉，又給影瞳的碗裡添酒。青鱗蜷在他腿上，尾巴尖沾了點酒液，正舔得開心。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麼，奶聲奶氣地喊，“明天讓石甲熊也去攻擂！看看能不能把彌勒佛從寶座上弄下來！”
彌勒佛立刻拍了拍肚子，像是在說“放馬過來”。石甲熊也舉起大碗，像是在應戰。酒吧裡的笑聲更響了，連變異黑熊都跟著哼唧了兩聲，像是在期待明天的擂台賽。
夜色漫進酒吧時，腦核酒的香氣飄出老遠，混著烤肉的味道，在摘星城的上空散開。對這裡的每個人、每個融合體、甚至每隻新收服的變異獸來說，這大概就是末世裡最好的日子——有酒喝，有肉吃，有架打，還有能一起守著這個“家”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