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往土裡倒，被鼠王用尾巴攔住了。這隻融合體對著陸明“吱吱”叫了兩聲，又指了指嫩芽——像是在說“太猛了，會傷到它們”。
“喲，還懂這個？”陸明樂了，把試管裡的液體倒了一半出來，“這樣總行了吧？”
鼠王這才讓開，看著陸明把稀釋後的液體澆進土裡，尾巴輕輕晃了晃，像是在道謝。
下午的時候，向日葵嫩芽果然躥高了一截，子葉舒展開來，像兩隻小小的綠手掌。雲筱筱的藤蔓繞著嫩芽纏了圈，葉片上的紋路在陽光下看得格外清楚——林溪說，這是藤蔓在給嫩芽傳遞營養，就像在照顧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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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靠在溫室的欄杆上，看著鼠王用爪子把爬到嫩芽上的小蟲挪走，看著蜜蜂在草莓花間飛舞，看著雲筱筱蹲在地上，小聲跟向日葵嫩芽說話。星喙蹲在他肩上，正小口啄著昨天剩下的草莓乾，翅膀偶爾扇動一下，帶起的風都帶著點甜意。
“其實這樣也挺好。”他突然對身邊的林溪說，“不用打打殺殺，不用提防誰，就種種草莓，等向日葵開花。”
林溪笑著點頭：“等向日葵長到兩米高，我們就坐在花田裡吃草莓蛋糕——讓鼠王表演打洞，星喙表演叼瓜子。”
星喙像是聽懂了，突然飛起來，叼起顆掉在地上的小石子，精準地丟進鼠王刨的小坑裡，引得眾人一陣笑。
夕陽落在溫室的玻璃上時，鼠王已經把蜂巢周圍的土地刨得整整齊齊，還在旁邊堆了幾顆亮晶晶的石子，像是在做標記。李煜傑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末世裡最珍貴的，或許不是強大的融合體，也不是充足的物資，而是這樣一點一點攢起來的安穩，是連一隻融合體老鼠，都能找到自己位置的溫暖。
“明天見。”他摸了摸鼠王的頭，又看了眼向日葵嫩芽，轉身往酒吧走。星喙跟在他身後，嘴裡還叼著顆沒吃完的草莓乾。
溫室裡的燈亮了起來，照著那些努力生長的植物，也照著守在裡麵的鼠王。末世第五十二天的夜晚，好像比往常更安靜，也更讓人覺得——明天會有新的驚喜在等著。
末世第五十二天的夜晚，溫室裡特意留了盞小燈。鼠王趴在向日葵嫩芽旁邊，尾巴圈成圈把幾株嫩芽護在中間，偶爾抬起頭，用那雙複眼掃過周圍——它居然學會了守夜。
酒吧裡的熱鬨還沒散，黃毛正拿著陸明新做的蜂蜜糖逗星喙，那糖晶瑩剔透，咬一口能拉出長長的絲。“這蜜蜂才來半天就產蜜了？陸明怕不是偷偷加了晶核粉。”李煜傑咬著糖含糊不清地說，舌尖的甜意比草莓醬更清潤。
“加了點，但不多。”陸明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片向日葵葉子，“剛去溫室看了，嫩芽被鼠王照顧得很好，連片黃葉都沒有。對了，淨化區派人送了封信，說想跟我們換蜂蜜——用他們新收的土豆換。”
“換。”李煜傑立刻點頭，“讓他們多拿點，最好是黃皮土豆，燉肉香。”他頓了頓，又補充，“讓鼠王跟著去交接——正好讓淨化區的人見識下咱的‘蟲管隊長’，省得他們又打歪主意。”
林溪笑著說：“鼠王現在比小白還像門麵了。”
第二天一早，鼠王果然跟著彌勒佛去了淨化區。李煜傑站在基地門口看著，這隻融合體背著個小竹筐，尾巴還卷著塊草莓乾——大概是雲筱筱給它的路上零食。等他們走遠了，他才轉身往溫室走：“走，給草莓苗鬆鬆土，等鼠王回來，讓它看看又結了多少小草莓。”
剛走進溫室，就看見蜜蜂們在花叢裡忙得團團轉，有幾隻甚至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大概是把他當成了移動的花朵。向日葵嫩芽又長高了些，子葉中間冒出了小小的真葉，像極了縮小版的手掌。
“再過幾天，就能給它們搭架子了。”林溪拿著卷尺量嫩芽的高度，“陸明說要是一直用稀釋的生長液，下周就能開花。”
雲筱筱抱著藤蔓蹲在旁邊，小聲說：“開花了就能結瓜子嗎？我想把瓜子串成項鏈，給鼠王戴。”
“當然能。”李煜傑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到時候讓魁給你削根竹簽，串一串最大的瓜子項鏈。”
中午的時候，彌勒佛和鼠王回來了。竹筐裡裝滿了黃皮土豆，鼠王的尾巴上還纏著個小布袋——裡麵是淨化區送的糖果，大概是被這隻守規矩的融合體打動了。
“他們說下次想跟我們換草莓。”彌勒佛把土豆搬進倉庫，“還問鼠王賣不賣——我說這是我們的‘蟲管隊長’，不賣。”
鼠王像是聽懂了“不賣”兩個字，突然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甲殼，又指了指溫室的方向，像是在說“我要守著這裡”。
眾人笑著進了溫室，鼠王立刻跑到向日葵嫩芽旁，用鼻子蹭了蹭葉片，像是在檢查有沒有被人碰過。雲筱筱把那袋糖果倒出來，挑了顆最大的塞進它嘴裡：“給你的獎勵，比陸明的蜂蜜糖還甜。”
鼠王嚼著糖，尾巴輕輕搭在雲筱筱的手上，複眼裡映著溫室的小燈，也映著那些努力生長的嫩芽。
李煜傑靠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原來末世裡的日子，也能像向日葵一樣，朝著有光的地方，慢慢長高，慢慢熱鬨。而那些曾經讓人害怕的融合體，那些看似冰冷的實驗室產物，在這裡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變成守護這方小天地的一份子。
“晚上吃土豆燉肉。”他揚聲喊了一句，“誰剝土豆慢，就去給鼠王當陪練！”
溫室裡立刻響起一陣笑聲，連蜜蜂扇動翅膀的聲音，都像是在應和。
“對了，差點忘了個東西。”李煜傑突然拍了下手，轉身往倉庫跑，再回來時手裡捧著個籃球大的蛋——蛋殼泛著青灰色，上麵還布著細密的銀紋，像裹了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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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到雲筱筱麵前，把蛋遞過去：“給你的，變異蠍子蛋。”
雲筱筱眼睛瞬間亮了，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蛋殼居然是溫的，還輕輕動了一下，像是裡麵有東西在伸懶腰。“它會孵出小蠍子嗎？”她小聲問，指尖輕輕碰了碰蛋殼上的銀紋。
“會。”李煜傑邪魅一笑，又補充，“林小柔用異能看過了，這蠍子能變大變小——平時能縮成手掌大，想打架了就變成長毛犼那麼大，厲害得很。”
林小柔走過來，指尖在蛋殼上輕輕一點，淡綠色的異能漫開：“它的基因很穩定，銀紋是能量儲存的印記，以後變大時就靠這個蓄力。”她頓了頓，看著雲筱筱期待的眼神笑了，“而且很溫順，剛才在蛋裡‘說’想跟你當朋友。”
“真的嗎？”雲筱筱把蛋抱得更緊了，臉頰貼在蛋殼上，“那我給它起個名字，叫大白好不好？”
“大白？”黃毛湊過來看熱鬨，“蠍子叫大白？有點反差萌啊。”
“挺好的。”李煜傑點頭，“以後讓它跟小白作伴——小白是白虎，大白是蠍子，聽著就厲害。”
大白像是聽懂了自己的名字，蛋殼又輕輕動了動，還往雲筱筱懷裡蹭了蹭。她的藤蔓突然從手腕探出來，卷住蛋殼輕輕晃了晃，葉片上冒出顆露珠，滴在銀紋上——露珠瞬間被吸收，蛋殼上的銀紋亮了亮，像在回應。
“它好像喜歡我的藤蔓。”雲筱筱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等它孵出來，我帶它去看向日葵，還讓鼠王給它抓蟲子吃。”
鼠王蹲在旁邊，尾巴尖輕輕掃了掃蛋殼，像是在給新夥伴“打招呼”。
林溪走過來，遞給雲筱筱一個絨布墊：“把蛋放在這上麵吧，保暖。等它孵出來，就讓林小柔教你怎麼跟它溝通——能變大變小的異能，說不定能幫你搬草莓呢。”
“嗯！”雲筱筱立刻把蛋放在絨布墊上，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我今晚要抱著它睡覺，等它出來。”
李煜傑看著她寶貝的樣子，突然對星喙說：“你看，以後大白孵出來，就有四個‘毛孩子’了——你、小白、鼠王，還有它。”
星喙立刻衝大白的蛋叫了兩聲，像是在宣告“老大地位”。
溫室裡的陽光正好，雲筱筱抱著蠍子蛋坐在向日葵嫩芽旁，藤蔓繞著蛋搭了個小小的涼棚。蛋殼上的銀紋在光下閃閃發亮，像是藏著無數細碎的星光——誰也不知道這隻變異蠍子孵出來會是什麼樣子，但至少此刻，它已經成了這方小天地裡，又一個被期待著的新生命。
“等大白孵出來，咱辦個‘迎新宴’。”李煜傑突然說，“用淨化區換來的土豆燉肉，再讓陸明用蜂蜜做個蛋羹——給大白的‘見麵禮’。”
雲筱筱立刻點頭：“還要給它串瓜子項鏈！”
蛋殼又輕輕動了動，像是在應下這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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