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哨站外的晨露還沒乾透，眾人就已收拾妥當。莫邪揉著眼睛把小毯子疊好，丫丫將空陶罐洗乾淨收進背包，星墜的雪狐和冰狼崽精神抖擻地蹭著他的褲腿，仿佛也在催促出發。
黃毛背著整理好的零件包率先站到門口：“傑哥，我檢查過了，昨天找到的能量核心沒損壞，夠咱們撐到望月城。”雲筱筱的藤蔓收回屋頂，那朵夜裡悄悄開的小花被她小心地彆在發間，手裡還提著用藤蔓捆好的熒光石小燈。
銀藤把最後一塊餅乾塞進李煜傑手裡，又將收納盒仔細扣好：“東西都收齊了，草莓醬還剩小半罐，能當路上的零嘴。”李煜傑咬著餅乾點頭，視線掃過哨站內——縫隙處的藤蔓已收回，牆角的水漬被風吹乾，昨夜暖黃的燈光仿佛還殘留在木牆上。
“走了。”他抬手拍了拍黃毛的肩膀，率先邁步走出哨站。銀藤跟在他身側，指尖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手背；莫邪拉著丫丫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踩著晨光往前走；星墜抱著雪狐，雲筱筱的藤蔓時不時幫黃毛托一下背包。
一行人順著來時的路出發，身後的廢棄哨站漸漸被晨霧籠罩。李煜傑回頭望了一眼，銀藤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等以後有空，咱們再回雲筱市看看。”他收回目光，嘴角揚起熟悉的弧度：“好，到時候給你摘最新鮮的竹筍。”
晨光裡，腳步聲、說笑聲混著小動物的輕叫，在空曠的野外格外清晰。前方的路還長，但隻要身邊這些人在，再遠的距離，好像也沒那麼難走了。
末世降臨第七十天，太陽剛爬過遠處的斷壁殘垣，就被厚重的灰雲壓得隻剩一圈淡金的輪廓。李煜傑用匕首削掉木棍頂端的毛刺，做成簡易的探路杖遞給莫邪：“路上小心碎石堆，昨天聽見那邊有異動。”
莫邪把探路杖攥得緊緊的，另一隻手還攥著半塊昨天沒吃完的餅乾——那是銀藤特意留給她的，帶著點草莓醬的甜味。丫丫背著的水壺晃出輕響，星墜突然停下腳步，雪狐豎著耳朵朝左側的廢墟低吼了兩聲。
“有東西。”李煜傑立刻抬手示意眾人停下，銀藤的藤蔓無聲地纏上他的手腕，尖端泛著微光探向廢墟深處。黃毛迅速把零件包往身後挪了挪，手按在腰間的扳手的位置：“是變異鼠嗎？還是上次遇到的鐵殼蟲？”
雲筱筱的藤蔓順著地麵蔓延過去，很快傳來細微的觸碰感：“不是活物，像是……金屬摩擦聲。”銀藤收回藤蔓，指尖沾了點灰：“是個廢棄的維修站，裡麵有金屬碰撞的聲音，應該是被風吹的零件在晃。”
李煜傑鬆了口氣，卻沒放鬆警惕：“黃毛，你跟我進去看看，其他人在外麵守著。銀藤，你的藤蔓留意四周。”他率先跨過斷裂的鐵絲網，維修站的鐵門鏽得隻剩個框架，風一吹就發出“吱呀”的哀鳴，地上散落著齒輪和斷裂的線路板。
“傑哥，你看這個！”黃毛蹲在角落，手裡舉著個巴掌大的能量塊，邊緣還在閃著微弱的藍光，“是能用的！夠給通訊器充半格電了！”李煜傑走過去接過能量塊，指尖碰到冰涼的金屬殼時，突然想起末世前手機充電的溫熱感——那時候從沒想過，一塊小小的能量塊會比麵包還珍貴。
銀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裡麵安全嗎？我看到牆角有個完整的醫療箱。”她抱著醫療箱走進來，藤蔓還卷著幾包未拆封的紗布，“莫邪剛才在外麵找到一袋壓縮餅乾，丫丫撿了個沒破的保溫壺，能裝熱水了。”
莫邪跟著跑進來，舉著壓縮餅乾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銀藤姐姐，你看！上麵還有生產日期呢，末世前三天的！”星墜也走進來，雪狐嘴裡叼著個打火機，冰狼崽則趴在一個生鏽的鐵盒旁，盒子裡露出半盒火柴。
李煜傑把能量塊遞給黃毛收好，又接過醫療箱翻看：“運氣不錯。第七十天了，咱們還能找到這些，比前幾天在降龍市外圍強多了。”他抬頭看向門外，灰雲好像散了點，漏下一縷陽光落在銀藤發梢，“再往前走兩小時，就能看到望月城的城牆了。”
銀藤把保溫壺遞給他：“剛才接了點晨露，雖然涼，但比雨水乾淨。”他喝了一口，涼意順著喉嚨下去，心裡卻暖烘烘的——從末世第一天在雲筱市失散，到現在第七十天聚在一起趕路，原來已經走了這麼遠。
黃毛把能量塊、紗布和餅乾都塞進背包最裡層，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傑哥，這維修站夠咱們‘搜刮’一波了！等會兒到望月城，說不定能找到更值錢的東西！”
李煜傑笑著踹了他一腳：“少惦記值錢的，先找到能住的地方再說。”話雖如此，他眼底卻亮了亮——第七十天的晨光裡，連帶著對望月城的期待，都變得具體起來。
李煜傑突然抬手往前指了指，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輕快：“都看前麵——快到望月城了。”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灰雲儘頭果然露出一截青灰色的城牆，雖然牆頂爬滿了枯藤，邊角也塌了一小塊，但那規整的輪廓在斷壁殘垣裡格外顯眼。莫邪立刻拽著丫丫往前跑了兩步，探路杖在地上敲出“噠噠”的響：“真的！比降龍市的城牆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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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藤的藤蔓輕輕晃了晃，尖端指向城牆下的缺口：“那裡應該能進去，看著像是人為打開的通道，不像自然塌的。”黃毛把背包帶又勒緊了些，眼睛盯著城牆附近的建築：“說不定裡麵還有人住？要是有商鋪沒被搬空就好了，我想找個新扳手。”
星墜的雪狐突然竄出去，在前麵的土坡上停下，回頭朝他叫了兩聲。他快步跟上去，隨即朝眾人揮手：“坡下麵有片菜地！雖然大半都枯了，但角落裡有幾株青菜還活著！”
丫丫立刻把空陶罐從背包裡拿出來：“我去摘！留著晚上煮菜湯！”銀藤跟過去幫她撥開枯莖，指尖碰到菜葉上的露珠時，突然轉頭對李煜傑笑了笑：“你看，剛說要到望月城，就有新鮮菜了。”
李煜傑走到土坡邊，望著越來越近的城牆——牆麵上隱約能看到“望月”兩個褪色的大字，風從城門缺口灌進去，發出嗚嗚的聲。他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又看了眼身後的眾人：丫丫正小心翼翼地把青菜放進陶罐，莫邪蹲在旁邊幫星墜的冰狼崽順毛，黃毛在檢查背包裡的能量塊，雲筱筱的藤蔓已經提前探向城牆，像在打探路況。
“走了，”他轉身往下走，腳步輕快了不少，“進了城先找個高點的地方看看情況，要是安全，今晚就能住上有屋頂的房子——說不定還能找到爐子，給你們煮熱乎的菜湯。”
莫邪立刻蹦起來跟上：“還要放草莓醬嗎？”銀藤笑著點頭：“要是有米飯，拌草莓醬肯定好吃。”黃毛也樂了：“傑哥，等找到鋪子，我給你修個能亮一整晚的燈！”
說話間，眾人已經走到城牆缺口下。雲筱筱的藤蔓先探進去晃了晃，回頭朝她點了點“頭”。李煜傑率先跨進缺口，銀藤緊隨其後，指尖自然地和他碰了一下。身後，陶罐裡的青菜帶著晨露的濕意，背包裡的餅乾還留著草莓醬的甜香，連風裡都好像少了幾分鐵鏽味。
望月城的街道在眼前鋪開，雖然空無一人，卻比想象中完整。李煜傑停下腳步，等所有人都走進來，才笑著抬手往前指：“先去前麵那棟塔樓，站得高看得遠。”
陽光剛好從雲縫裡漏下來，照在他和銀藤相觸的指尖上，暖融融的。
李煜傑望著塔樓頂端殘留的太陽能板框架，突然拍了拍黃毛的肩膀：“黃毛，等會兒在城裡搜刮時留意下，有完整的太陽能板都收集起來——到時候跟摘星隕落基地的機械堡壘融合，能給核心係統多充點電。”
黃毛眼睛一亮，立刻摸出背包裡的筆記本翻了兩頁：“早就記著了！上次在降龍市看到的碎板我都沒要，專等這種能整塊拆的。機械堡壘的能源轉換裝置我熟，隻要有三塊完整的，至少能讓防禦盾多撐兩小時。”
銀藤的藤蔓順著塔樓牆壁往上探了探，轉頭道：“樓頂有兩塊還能用，就是積了層灰。我讓藤蔓先勾住，你等會兒上去拆？”黃毛已經扛起扳手往樓梯跑：“我現在就去！拆這個我最拿手，保證不弄壞線路！”
莫邪抱著雪狐湊過來：“太陽能板是不是能讓小燈一直亮著？就像銀藤姐姐說的雲筱市那樣，晚上也跟白天一樣亮？”李煜傑揉了揉她的頭發：“差不多。等機械堡壘的能源夠了，不光能亮燈，還能燒熱水、烘衣服，冬天都不會冷。”
丫丫把裝青菜的陶罐放在牆角，星墜正幫她用石塊搭簡易灶台。雲筱筱的藤蔓從窗口伸出去，卷著半塊掉落的太陽能板碎片回來：“那邊樓頂上還有，我標記位置了，等黃毛拆完咱們分頭去找。”
沒過多久，黃毛抱著兩塊太陽能板從樓梯跑下來，額角沾著灰卻笑得開心：“傑哥你看！這兩塊幾乎沒損傷，接線口都完整的！”他把板子靠在牆邊，又摸出工具包，“我先把接口清理下，等找到線纜就能臨時組裝起來，今天中午說不定能給通訊器充滿電。”
李煜傑看著那兩塊泛著金屬光澤的板子，指尖在上麵敲了敲：“摘星隕落基地的機械堡壘缺的就是這個。之前靠柴油發電太費資源，有了太陽能板，就能省出燃料給巡邏車用。”銀藤遞給他塊乾淨的布：“先擦擦灰，彆讓碎屑紮到手。”他接過布擦了擦板子邊緣，又把布塞回她手裡，“等收集夠了，就讓你見識下機械堡壘全速運轉的樣子——比望月城的城牆還結實。”
莫邪蹲在太陽能板旁，用手指戳了戳光滑的表麵：“它真的能裝在堡壘上嗎？就像給堡壘安上翅膀？”黃毛蹲下來跟她解釋：“比翅膀還厲害！有了它，堡壘裡的燈不用省著開，星墜的冰狼崽還能有暖墊睡呢！”
星墜聞言，低頭摸了摸懷裡的冰狼崽，小家夥似懂非懂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雲筱筱已經在地圖上圈出幾個可能有太陽能板的位置：“東邊的科技館和南邊的居民樓頂樓應該有，我藤蔓探到那邊有金屬反光。”
李煜傑把太陽能板收進收納盒，拍了拍黃毛的後背：“走，先去科技館。記住，優先撿整塊的，碎板彆浪費力氣帶，等以後回來再拆零件。”黃毛扛起扳手應了聲，腳步輕快地走在最前麵，仿佛已經看到機械堡壘亮起燈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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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塔樓的窗戶落在收納盒上，太陽能板的邊緣折射出細碎的光。銀藤走到李煜傑身邊，看著黃毛的背影笑了笑：“有目標的時候，他比誰都有勁兒。”李煜傑望著窗外的街道，目標帶著期待：“不止他，咱們都一樣——等機械堡壘完善了，就不用再像現在這樣到處找落腳點了。”
科技館的玻璃門早就碎了，風卷著枯葉在門廳裡打著旋。黃毛剛跨進去就眼睛一亮，指著二樓欄杆旁的金屬架：“傑哥！那裡掛著一排！看著像是新換的，框架都沒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