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時，火把已經燃起，暖黃的光裹著甜湯的香氣漫在空地上。林溪正蹲在灶台邊攪著陶罐，見他們回來，立刻揚聲：“快過來！冰糖雪梨湯剛燉好，給琳琳暖暖身子。”
琳琳被丫丫拉著走到灶台前，雪絨貓搶先跳上小板凳，用爪子輕輕拍了拍空碗——它顯然記住了之前分肉糜的規矩。林溪笑著舀了碗湯遞過來，青瓷碗裡浮著晶瑩的雪梨塊，甜香混著晶核粉的清冽，讓人鼻尖一暖。
“慢點喝，小心燙。”林溪幫她吹了吹，目光落在她懷裡的雪絨貓身上，“這小家夥真精神，倉庫裡翻出塊軟絨布，明天給它做個小窩好不好？”
琳琳剛點點頭，就見莫邪舉著個木勺跑過來，小火狐蹲在她肩頭，鼻尖沾著點糖漬：“琳琳姐姐，你看我找到什麼！魁叔給我削了個木碗，能給小火狐喝湯呢！”她把木碗湊到琳琳麵前，裡麵盛著小半碗湯，小火狐立刻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舔了起來。
趙琳看著木碗裡晃動的湯影，突然從口袋裡摸出那半塊玉佩，輕輕放在碗邊。玉佩的影子落在湯裡，像片小小的雲。“以前我哥也給我削過木碗，”她輕聲說，雪絨貓突然蹭了蹭她的手背，“他說等逃出去，就用木碗給我裝甜湯。”
丫丫立刻把自己的玉墜摘下來，塞進琳琳手裡——那是塊雕成兔子形狀的白紋石：“這個給你，我娘說戴玉墜能想起開心的事。”
琳琳剛接過玉墜，就見趙坤留下的半塊藍色晶核碎片從李煜傑手裡遞過來，被他用紅繩串成了項鏈：“龍星說這個能安神，掛在脖子上吧。”碎片在火光裡泛著光，和玉佩的影子疊在一起，竟像朵藍白相間的花。
晚飯時，孩子們自發地把琳琳圍在中間。欣欣舉著烤得金黃的玉米，把最甜的那截掰給她：“這個給你，鬆鼠說玉米須煮水也能甜津津的。”她懷裡的鬆鼠立刻點了點頭，爪子還抱著那顆紅光晶核。
李煜傑坐在火堆旁，看著琳琳小口啃著玉米，雪絨貓趴在她腿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她的褲腳。霜穹把頭擱在他膝頭，耳朵抖了抖——遠處虎營的戰寵們在叫，像是在打招呼。
“李隊，”魁拿著張地圖走過來，蹲在他身邊，“東邊山脈的巡邏隊說，黑巢的營地空了，隻留下些破損的帳篷。”他指了指地圖上的標記，“要不要派人去搜搜？”
李煜傑指尖在地圖上敲了敲：“讓飛鷹再探三天，要是還沒動靜，就把那邊的物資運回來。”他抬頭看向琳琳的方向，她正被莫邪拉著看小火狐吐火花，臉上的笑容比火光還亮，“孩子們該有個安穩的冬天了。”
夜裡的風漸漸涼了，林溪給每個孩子加了件厚外套，又給戰寵們的窩鋪了層軟草。琳琳抱著雪絨貓鑽進新搭的帳篷時，發現枕頭邊放著個布包——裡麵是丫丫送的藍光晶核，莫邪塞的烤玉米，還有林溪疊好的碎花布，說是給雪絨貓做窩用的。
雪絨貓突然從她懷裡跳下來，把布包拖到帳篷角落，用爪子拍了拍地麵。琳琳跟著走過去，才發現帳篷角落的泥土裡，竟冒出了棵嫩綠的芽——是白天從西邊草地帶回來的蒲公英種子，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這裡。
“你想讓它在這裡長大嗎？”琳琳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嫩芽，雪絨貓立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指，發出輕輕的“喵”聲。
帳篷外傳來腳步聲，是李煜傑在查崗。他見琳琳的帳篷還亮著微光，便放輕了腳步，卻聽見裡麵傳來小聲的說話：“哥，你看這裡有蒲公英呢，等明年春天，就能長出好多絨毛了。”
緊接著是雪絨貓的叫聲，像是在應和。
李煜傑站在帳篷外，看著裡麵映出的兩個影子——一個是琳琳低頭的模樣，一個是雪絨貓蹲在她腳邊的樣子，突然想起趙坤最後化作光點時，望向琳琳的眼神。他轉身走向圍欄，霜穹緊隨其後，銀色的鬃毛在月光裡像流動的霧。
東邊山脈的方向靜悄悄的，隻有風穿過樹林的聲音。李煜傑對著通訊器說：“林溪，明天讓後勤組把倉庫的空地翻出來，種上琳琳喜歡的花籽。”
“好啊，”林溪的聲音帶著笑意，“我今天看見她盯著野菊看了好一會兒呢。”
李煜傑抬頭看向夜空，星星比昨晚更亮了。他仿佛看見有片透明的光點從東邊飄來，落在琳琳的帳篷頂上，像層溫柔的紗——那是趙坤的能量，在陪著他的妹妹。
帳篷裡，琳琳把藍色晶核碎片項鏈戴在脖子上，又把兔子玉墜掛在雪絨貓的脖子上。“這樣我們就都有牽掛啦。”她抱著雪絨貓躺下來，嫩芽在角落輕輕晃了晃，像是在說晚安。
雪絨貓蹭了蹭她的臉頰，尾巴蓋住她的手背，很快就發出了輕輕的呼嚕聲。
第二天清晨，丫丫是被絨毛兔的輕啾聲叫醒的。她跑出帳篷時，正看見琳琳蹲在空地上，雪絨貓蹲在她身邊，兩人麵前擺著個用碎花布縫的小窩——窩裡鋪著蒲公英絨毛，軟乎乎的像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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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姐姐！”丫丫跑過去，“我們今天去給嫩芽找肥料吧？魁叔說羊糞最適合種花了！”
琳琳笑著點頭，剛要說話，就見莫邪舉著錘子跑過來，小火狐嘴裡叼著顆沾著露水的野菊：“這個給你！小火狐在圍欄外摘的！”
野菊的黃花瓣上還掛著水珠，在晨光裡閃著光。琳琳剛接過花，就見李煜傑牽著霜穹走過來，手裡拿著個木牌：“龍星說這個刻上名字，花就知道是自己的家了。”木牌上刻著“琳琳的小花園”，旁邊還畫了隻雪絨貓。
雪絨貓立刻跳上木牌，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畫像，引得孩子們都笑了起來。
圍欄外的蒲公英又開始飄了，白色的絨毛沾在孩子們的發梢上，沾在戰寵的耳朵上，沾在琳琳手裡的野菊上。李煜傑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末世的第七十二天，好像比昨天更暖了些。
遠處的飛鷹又開始盤旋，這一次，它們的翅膀上沒有攜帶警報，隻有清晨的陽光，和一點點即將綻放的花香。
末世降臨第七十三天的清晨，霧氣還沒散，李煜傑就被飛鷹的急鳴驚醒。兩隻飛鷹在圍欄上空盤旋，翅膀拍打得異常急促——這是遭遇重大危險的信號。
“怎麼了？”林溪拿著剛烤好的麵餅跑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麵粉。她抬頭看見飛鷹的姿態，手裡的麵餅“啪”地掉在地上，“是屍潮？”
李煜傑已經翻身上馬，霜穹的鬃毛在霧氣裡炸開，發出不安的嘶鳴。“魁，帶一隊人守營地，加固能量屏障！”他對著通訊器大喊，同時拔出腰間的長刀，“龍星，跟我去東邊了望塔！”
了望塔上的望遠鏡裡，能看見遠處的地平線上騰起片灰黑色的霧——那是屍潮移動時揚起的塵土，密密麻麻的影子在霧裡湧動，正朝著雲筱市的方向蔓延，而他們的營地，恰好在屍潮的必經之路上。
“至少有上千隻。”龍星的聲音發緊，手裡的紫晶匕首泛著冷光，“裡麵混著高階喪屍，你看那幾個跑得比馬還快的，是速度型變異體。”
李煜傑的指尖在了望塔的欄杆上敲了敲，目光掃過營地的方向——孩子們剛起床，正圍著琳琳看雪絨貓追蒲公英，完全沒察覺危險正在靠近。“讓林溪把孩子們帶到地下掩體，戰寵除了巡邏的，全部召回。”他頓了頓，“把倉庫裡的自爆卡和能量彈都搬出來，我們在東邊峽穀設防線。”
龍星剛要通訊，就見了望塔下閃過個小小的身影——是琳琳，懷裡抱著雪絨貓，手裡攥著那塊藍色晶核碎片：“我聽見飛鷹叫了，是不是有危險？”她脖子上的碎片在霧裡泛著光，“趙坤哥哥的晶核在發燙，他說有很多壞東西過來了。”
李煜傑的心猛地一沉。能讓晶核有反應，說明屍潮裡有能感知異能的變異體。“龍星，帶她回去找林溪。”他把自己的備用匕首塞給琳琳，“守好掩體的門，彆出來。”
琳琳卻搖了搖頭，把雪絨貓塞進龍星懷裡：“雪絨貓能感知喪屍的位置，讓它跟著你們。它剛才對著東邊叫，說那裡有個最大的怪物。”雪絨貓立刻對著東邊齜了齜牙，尾巴的毛炸成了蓬鬆的球。
遠處的霧越來越近，已經能聽見喪屍嘶啞的嚎叫。李煜傑不再猶豫，拍了拍龍星的肩膀：“帶它去峽穀，我去通知魁。”
營地瞬間忙碌起來。魁指揮著隊員搬運能量塊，將圍欄的屏障強度調到最大；林溪牽著孩子們往地下掩體跑，丫丫把絨毛兔塞進懷裡，莫邪則死死攥著錘子，小火狐的尾巴火苗竄得老高；趙琳站在掩體門口，把藍色晶核碎片按在門的能量鎖上——碎片的光流進鎖裡，掩體的門瞬間亮起層淡藍色的光膜。
“這裡很安全。”她對著跑進來的孩子們笑了笑，手裡還攥著那半塊玉佩，“我哥說，有光的地方就不怕怪物。”
東邊峽穀裡，李煜傑已經布好了防線。能量彈被埋在峽穀兩側的岩石後，自爆卡串成了陷阱，龍星帶著雪絨貓蹲在高處——雪絨貓正盯著峽穀入口，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警告聲。
“來了！”龍星突然大喊。
峽穀入口的霧氣被撞開，第一隻喪屍跌了進來——腐爛的身體上還掛著布條，眼睛是渾濁的灰。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密密麻麻的喪屍像潮水般湧來，腥臭的氣味順著風飄過來，讓人胃裡翻湧。
“等它們進陷阱區！”李煜傑握緊長刀，霜穹在他身邊刨著蹄子，銀色的鬃毛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雪絨貓突然對著峽穀深處“喵”了一聲，聲音尖利。龍星立刻指向那個方向：“高階喪屍在後麵！有個渾身是骨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