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犼仿佛聽懂了，叼著塊沒吃完的向日葵花瓣跑過來，往李煜傑手裡一塞，像是在說“我才不饞”。
後半夜，李煜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荷花池裡的水聲，還有遠處奶團子們此起彼伏的夢話。他摸了摸枕邊的混沌之刃，又想起院子裡那株會長大的靈植，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明天，一定要早起看它開花。
明天，要帶著安安去喂光魚。
明天，還要讓糖聖爺爺教他做發光的糖。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織出片銀網，院子裡的靈植又悄悄長了寸，葉片上的花紋更清晰了，像極了劍身上的紋路。而荷花池裡的光魚，還在圍著甜甜的池水，遊成一圈圈溫柔的光。
摘星宗的夜，總是這樣，藏著好多好多甜甜的期待。
天剛蒙蒙亮，李煜傑就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輕響吵醒了。他揉著眼睛扒開窗戶，正看見將臣蹲在院子裡，舉著小鏟子給那株靈植鬆土，骷髏包裡的小水壺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漏水。
“它開花了嗎？”李煜傑大喊著衝下樓，赤腳踩在沾著晨露的青石板上，涼絲絲的舒服極了。
靈植果然沒讓人失望——一夜之間抽出了半人高的莖，頂端頂著朵半開的花苞，花瓣像層層疊疊的劍鞘，泛著冷冽的銀光。最奇的是葉片上的紋路，竟真的像極了混沌之刃上的花紋，在晨光裡隱隱流動。
“澆點泉水試試！”將臣獻寶似的遞過水壺，裡麵晃蕩著半壺鴻蒙泉水。李煜傑接過來往根上一澆，花苞“啵”地綻開了，層層花瓣舒展開來，竟真的化作一柄玲瓏剔透的小劍，懸在花莖頂端輕輕搖晃。
“哇！會飛的劍！”安安抱著花籃跑過來，辮子上的小雛菊沾著露水，“傑哥你看，它好像在笑！”
小劍像是聽懂了，劍身輕輕顫了顫，發出清脆的嗡鳴，竟真的像在回應。李煜傑伸手想去碰，小劍突然“嗖”地飛起來，繞著他轉了三圈，又乖乖落回花莖上，花瓣般的劍身還蹭了蹭他的指尖，涼絲絲的帶著點親昵。
“這可是個好寶貝！”老龍王不知何時站在院門口，龍爪捋著胡須笑，“昨天送你們的光魚也有動靜了，快去看看！”
荷花池裡果然熱鬨非凡——幾十條光魚聚在水麵，鱗片的光芒彙在一起，竟在池心映出個小小的水鏡。水鏡裡晃悠悠飄著片雲霧，隱約能看見座懸浮的仙山，山巔長著棵開滿金色花朵的樹。
“是昆侖仙山的搖錢樹！”孫悟空突然從樹上跳下來，手裡還抓著個沒吃完的桃子，“我爺爺說過，那樹上的果子能變成銅錢！”
六耳獼猴的耳朵抖得飛快：“我聽見樹在說話，它說果子快熟了，想找個愛吃甜的小娃娃去摘。”
李煜傑眼睛一亮，剛要說話，就被蘇糖霜敲了敲腦袋：“先把給泉靈的花送去，回來再琢磨搖錢樹。”她指了指安安手裡的花籃，“忘憂草要是蔫了，泉靈該難過了。”
“哦哦！”李煜傑趕緊騎上霜穹，安安抱著花籃坐在他身後，小劍突然從花莖上飛起來，繞著花籃轉了圈，竟在向日葵的花瓣上綴了圈銀光。“它也要去！”李煜傑拍手笑，“正好讓它跟泉靈的冰棒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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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穹踏著晨霧往天墟秘境去，小劍就懸在旁邊，時不時用劍尖碰碰霜穹的鬃毛，像在跟它玩鬨。安安趴在李煜傑耳邊小聲說：“傑哥，你看後麵！”
李煜傑回頭，看見鴻蒙犼騎著窮奇追了上來，懷裡抱著個巨大的蜂巢，蜂蜜順著爪子往下淌：“給泉靈帶的！甜的！”六耳獼猴和孫悟空踩著筋鬥雲跟在後麵，手裡還拎著糖聖新做的雲朵糖，說是要跟泉靈的泉水冰棒比一比。
遠遠地就看見鴻蒙泉的湖麵泛著光，泉靈坐在小島的石頭上，腳邊擺著個冰晶做的小冰櫃，裡麵插著幾十根七彩的冰棒，陽光照在上麵，折射出晃眼的光。“你們來啦！”她舉起一根冰棒喊，“剛做好的，加了星星糖霜！”
小劍“嗖”地飛過去，用劍尖挑了根粉色的冰棒，遞到李煜傑麵前。他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泉水混著星星糖的味道在嘴裡化開，涼絲絲的卻不冰牙，連眉毛都舒展開來。“比糖聖爺爺的還甜！”他含糊著說。
泉靈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指著水麵對安安說：“你看，今天水裡的影子更清楚啦。”安安湊過去，果然看見水裡的身影比昨天清晰多了，像是在朝她揮手。她突然掏出塊桂花糕，輕輕放在水麵上：“媽媽說，好吃的要分給想念的人。”
桂花糕順著水流漂向湖心，在陽光下漾開圈溫柔的漣漪。小劍突然嗡鳴著飛起來，在水麵上劃出個金色的圈，把那圈漣漪罩在裡麵，像是在幫她守護這份小心思。
李煜傑啃著冰棒，看著小劍在水麵上跳舞，看著鴻蒙犼跟泉靈搶蜂巢裡的蜜，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比天墟秘境裡所有的寶貝加起來都要甜。
等他們踩著夕陽往回走時，每個人手裡都多了根泉水冰棒，小劍的劍身上沾著點融化的糖霜，像是戴了串透明的珠子。安安舔著冰棒笑：“傑哥，明天我們去看搖錢樹好不好？聽說它的果子會叮叮當當地響。”
“好啊！”李煜傑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掏出信號彈往天上一射，紅色的光芒在暮色裡格外亮，“先讓大家在廣場集合，明天一起去！”
遠處摘星宗的方向很快傳來回應，是屍傀軍團敲盾牌的聲音，“咚咚咚”的，像在打鼓。李煜傑笑著往回跑，霜穹的鬃毛在夕陽下泛著金紅的光，小劍就懸在旁邊，劍身上的糖霜折射出的光，像串永遠不會熄滅的小太陽。
他好像已經聽見搖錢樹的果子在叮叮當當地響了，還聽見糖聖爺爺在喊大家吃新做的點心，聽見王奶奶的晶核饅頭又蒸好了，熱氣騰騰的，香得能把雲彩都勾下來。
畢竟啊，最好的冒險，從來都不是去遠方找寶貝，而是身邊的人笑著喊你：“快點呀，再不來就被搶光啦！”
紅色信號彈的光芒還沒散儘，摘星宗的廣場上就熱鬨起來了。屍傀軍團的小屍傀們扛著盾牌列成方陣，每塊盾牌上都刻著歪歪扭扭的“錢”字——大概是聽孫悟空說搖錢樹能長銅錢，提前練手呢。熊貓軍團的假小子們舉著竹棍，學著挑擔子的模樣，嘴裡還念叨著“要把銅錢都挑回來”。
糖聖背著個更大的乾坤袋走過來，袋口露出半塊金燦燦的糕點：“給搖錢樹帶了點金箔糕，說不定能讓果子長得更圓呢。”將臣的骷髏包裡叮叮當當響，他獻寶似的掏出個迷你錢袋：“我準備了裝錢的袋子！”
李煜傑騎在霜穹背上，小劍懸在他頭頂，劍身上的糖霜還沒化儘。他舉起冰棒棍指揮：“出發！目標昆侖仙山搖錢樹！”話音剛落，就被蘇糖霜揪住了後領——她手裡拎著個小竹籃，裡麵裝著給大家準備的靈果：“先把早飯吃了，空腹爬山會胃疼。”
安安遞過來個熱乎乎的晶核饅頭，上麵印著個小太陽的印記：“王奶奶特意給你做的，說吃了有力氣摘果子。”李煜傑咬了一大口，饅頭的熱氣混著甜香往鼻子裡鑽，看了眼身邊笑盈盈的安安，突然覺得這饅頭比昨天的更暖了些。
隊伍剛出摘星宗，就見老龍王駕著雲趕上來，龍爪上托著個水晶盤，裡麵擺著幾顆瑩白的珠子：“這是避水珠，昆侖仙山有處鏡湖，水底下藏著通往搖錢樹的路。”六耳獼猴突然耳朵一豎：“我聽見鏡湖裡有魚在說，搖錢樹的果子熟了會掉進水裡，變成會發光的銅錢魚呢！”
“那更要快點啦！”孫悟空踩著筋鬥雲竄到最前麵，金箍棒在手裡轉得像風車，“要是被彆的山的小妖搶了先，可就沒咱們的份了！”鴻蒙犼騎著窮奇緊隨其後，小短手舉著個空的蜜罐，大概是打算用它裝銅錢。
鏡湖比想象中更清澈，湖麵像塊巨大的水晶，能看見水底鋪著的鵝卵石，陽光照下去，碎光晃得人睜不開眼。老龍王往湖裡丟了顆避水珠，水麵立刻分開條通道，露出底下青石板鋪的路。“順著這條路走，儘頭就是搖錢樹啦。”
走在水底通道裡，兩邊的魚群跟著遊動，鱗片閃閃爍爍的，真有幾條銅錢模樣的魚，身上的紋路像極了串起來的小錢。安安指著一條最大的銅錢魚笑：“它好像在跟我們打招呼呢。”小劍突然飛過去，用劍尖碰了碰魚背，那魚竟搖著尾巴跟著他們遊了起來，像個小小的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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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儘頭是片開闊的山穀，抬頭就能看見山巔的搖錢樹——樹乾粗得要十幾個人合抱，枝椏上掛滿了金燦燦的果子，圓滾滾的像串起來的銅錢，風一吹就“叮叮當當”響，真像在撒錢。樹下圍著幾隻毛茸茸的小獸，正仰著頭等果子掉下來，見他們進來，嚇得往樹後縮了縮。
“彆害怕呀。”李煜傑掏出顆星星糖丟過去，小獸叼著糖，怯生生地探出頭。搖錢樹突然輕輕晃了晃，一顆熟透的果子“啪嗒”掉在李煜傑腳邊，落地就變成了枚金燦燦的銅錢，上麵還刻著個小小的“甜”字。
“真的會變銅錢！”將臣掏出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把銅錢挖起來，放進迷你錢袋裡，“叮”的一聲脆響，好聽極了。糖聖往樹根處擺上金箔糕：“樹爺爺，多掉點果子呀，我們給你帶了點心。”
搖錢樹像是聽懂了，枝椏又晃了晃，這次掉下來的果子更多了，劈裡啪啦落在地上，變成一串一串的銅錢，有的滾到安安腳邊，有的粘在鴻蒙犼的絨毛上，連霜穹的鬃毛裡都夾了兩枚，冰藍色的毛襯著金色的銅錢，像綴了兩顆小太陽。
安安撿起枚刻著“笑”字的銅錢，小心翼翼地放進兜裡：“我要把它送給泉靈妹妹，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李煜傑撿起枚刻著“家”字的銅錢，突然想起摘星宗的燈火，想起王奶奶蒸饅頭的香味，把它緊緊攥在了手心裡。
小獸們見他們沒有惡意，也敢湊過來撿銅錢，有隻毛茸茸的小家夥撿了枚最大的，竟叼到安安麵前放下，然後歪著頭看她，像是在送禮。安安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往它嘴裡塞了顆彩虹糖：“這個給你，比銅錢甜哦。”
直到日頭偏西，大家的口袋都裝得鼓鼓囊囊的，搖錢樹的果子還在時不時掉下來，“叮叮當當”的響聲混著奶團子們的笑聲，在山穀裡蕩來蕩去。蘇糖霜看了眼天色：“該回去了，再晚王奶奶的晚飯就要涼了。”
回程的路上，銅錢在兜裡叮當作響，像串會走路的風鈴。安安靠在李煜傑身邊，小聲數著兜裡的銅錢：“這個給傑哥，這個給蘇姐姐，這個給糖聖爺爺……”李煜傑突然掏出那枚刻著“家”字的銅錢，塞進她手裡：“這個給你，以後我們的家，也是你的家。”
安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了兩顆星星。她把銅錢緊緊攥著，手心都出了汗，卻笑得比搖錢樹的果子還甜。
回到摘星宗時，王奶奶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看見他們回來，趕緊往李煜傑手裡塞了碗熱湯：“快喝點暖暖，今天的湯裡加了搖錢樹附近的靈草，補力氣的。”李煜傑喝著湯，看了眼廣場上互相炫耀銅錢的奶團子，看了眼正幫蘇糖霜收拾東西的安安，突然覺得，兜裡的銅錢再響，也不如身邊這些人的笑聲好聽。
“傑哥！”孫悟空舉著串用銅錢串成的項鏈跑過來，“給你戴！晃一晃就能聽見錢響！”李煜傑笑著低下頭，任由項鏈掛在脖子上，銅錢貼著胸口，暖暖的，像揣了顆小太陽。
夜風裡，搖錢樹的“叮叮當當”仿佛還在耳邊響，可李煜傑更在意的，是明天早上王奶奶會做什麼餡的饅頭，是安安會不會把那枚“家”字銅錢彆在辮子上，是小劍明天會不會開出新的花。
畢竟啊，最珍貴的寶貝，從來都不是金燦燦的銅錢，而是有人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心裡最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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