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刃的冰芒劈開混沌海的黑霧時，李煜傑懷裡的念念突然拽緊他的衣襟。小姑娘指著海麵下翻滾的血色暗流，奶聲奶氣卻帶著警惕：“爹爹，水裡有東西在偷看我們。”
無妄的雙生劍突然嗡鳴，鴻蒙氣在劍尖凝成道白光，照亮了水下的景象——無數纏著鎖鏈的黑影正貼著船底遊動，那些鎖鏈上還掛著孩童的骸骨。他指尖的雙生法則自發運轉，冷聲道：“是噬道盟養的血煞魚，以修士神魂為食。”
“正好加餐。”孫悟空踩著筋鬥雲竄到船舷邊，金箍棒在手裡轉得虎虎生風，“俺老孫這就下去撈幾條上來，給小念念熬湯喝！”
“彆胡鬨。”李煜傑按住他的金箍棒，指尖彈出七道冰棱，精準地釘在離船最近的七條血煞魚頭頂。冰棱炸開的瞬間，那些黑影竟化作漫天血霧，被船頭的淨化陣吸收得一乾二淨。他娃娃臉上勾起抹邪魅笑意，奶凶奶凶地說：“這些玩意兒是血煞用活人煉的，臟得很，彆汙了你的棒子。”
武媚兒突然指著遠處的島嶼：“傑哥你看！那就是幽冥島！”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黑霧籠罩的海麵上浮著座孤島，島上的宮殿竟是用孩童的頭骨堆砌而成，最高的尖頂上插著麵黑幡，幡上的“噬”字在血光裡扭曲蠕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好家夥，這老怪物夠喪心病狂的。”石敢當扛著石錘啐了一口，準聖境的威壓撞得船板嗡嗡響，“傑哥，要不俺先去炸了那破幡？”
李煜傑搖頭，指尖的混沌之刃映出島上的陣法紋路：“彆急，血煞在島上布了‘萬魂噬心陣’，那幡是陣眼，直接毀了會讓被困的魂魄灰飛煙滅。”他低頭對懷裡的念念眨眨眼，“小念念，你的玉佩能感應到陣裡的生魂嗎？”
念念立刻舉起半塊玉佩，玉佩與島上的某個角落產生共鳴，發出暖黃的光：“能！好多好多小朋友的氣息，就在宮殿最底下！”
“好樣的。”李煜傑揉了揉她的頭，轉頭對無妄道，“你的雙生劍能劈開陣法外層嗎？”
無妄握緊長劍，鴻蒙氣與混沌氣在劍身交織成螺旋紋：“可以試試，不過需要石敢當前輩幫忙。”
“沒問題！”石敢當掄起石錘，準聖巔峰的力量灌注在錘頭上，“你說砸哪就砸哪！”
船剛抵岸，血煞宮殿裡就傳出道沙啞的笑聲：“李煜傑，彆來無恙啊。”一個穿著血袍的老者飄到宮門上空，他臉上布滿肉瘤，左眼是個黑洞，右眼正死死盯著李煜傑懷裡的念念，“沒想到你竟能找到這裡，還帶了這麼多鮮嫩的祭品。”
“老東西，你的死期到了。”李煜傑縱身躍上岸，霜穹的冰霧在他周身凝成冰甲，“當年你偷煉噬心訣害死的三千孩童，今天我就替他們討回來！”
“討？憑你？”血煞冷笑一聲，抬手一揮，宮殿的大門突然打開，裡麵湧出無數血煞魚化形的修士，“我這萬魂噬心陣已經煉了十萬年，隻要吞了你的鴻蒙至尊境本源，就能晉升鴻蒙主宰，到時候整個混沌海都是我的！”
“做夢！”武媚兒的鴻蒙鞭帶著聖境威壓抽向血煞，卻被他周身的血光彈開。她急得羊角辮都豎了起來，對身後的葫蘆娃們喊：“四娃！用你的混沌火！這老怪物怕光！”
四娃早就按捺不住，張嘴就噴出帶著混沌氣息的火焰。金色的火苗舔舐著血光，竟真的燒出個缺口。血煞臉色一變，左眼的黑洞突然射出道血線，直取四娃麵門：“小畜生，敢傷我！”
“小心！”李煜傑的混沌之刃及時擋在四娃身前，冰藍色的刀芒與血線碰撞，炸得周圍的血煞修士魂飛魄散。他趁機對無妄使了個眼色，雙生劍與石錘立刻聯手，對著陣法外層的薄弱處猛轟。
“轟隆——”
陣法外層炸開道缺口，裡麵傳來無數孩童的哭喊聲。念念突然從李煜傑懷裡掙脫，舉著玉佩就往缺口衝：“小朋友們彆怕！我來救你們了！”
“念念！”李煜傑趕緊跟上，混沌之刃在她周圍織成冰盾。小姑娘跑得飛快，玉佩的光芒越來越亮，那些被陣法束縛的孩童魂魄竟跟著光芒往缺口移動，像一群追著螢火蟲的小蝴蝶。
血煞見狀急紅了眼，周身的血光暴漲：“敢壞我大事！”他舍棄眾人，化作道血箭直撲念念，“先吞了你這混沌本源！”
“休想！”無妄的雙生劍突然橫在念念身前，鴻蒙氣與混沌氣結成光牆。血箭撞在牆上，發出刺耳的嘶鳴，血煞的身影竟被震退三丈。
“雙生法則？”血煞又驚又怒，“你是當年那個漏網的孽種！”
無妄的眼神驟冷，長劍直指血煞：“我是來索命的。”
就在這時，孫悟空突然一棒子砸在血煞背後，金箍棒上的準聖威壓讓血煞噴出口血：“老怪物，打架的時候分神可是會死人的！”
葫蘆娃們和七大聖猴趁機圍上來，七娃的寶葫蘆對著血煞猛吸，大娃則用巨石壓住他的雙腿。武媚兒的鴻蒙鞭纏住他的胳膊，石敢當的錘子更是直接頂在他的後腰：“傑哥！快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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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沒有廢話，陰陽生死六輪道回拳的拳意瞬間爆發。黑白雙色的法則輪盤在血煞頭頂旋轉，將他的血光一點點剝離。血煞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竟開始寸寸瓦解：“不可能！我明明吞了你的本源碎片，怎麼還會被你的法則克製！”
“因為你吞的從來不是本源。”李煜傑的拳意越來越盛，輪盤上的六道輪回法則將血煞的神魂拖入其中，“那是我故意留給你的‘惡念’，就是為了今天讓你嘗嘗萬魂噬心的滋味。”
血煞的神魂在輪盤裡被無數孩童的怨魂撕扯，慘叫聲越來越弱，最後徹底消散在法則光芒裡。隨著他的死亡，萬魂噬心陣轟然崩塌，那些孩童魂魄在玉佩的指引下飛出幽冥島，化作漫天星光消散——他們終於可以轉世輪回了。
念念舉著玉佩站在廢墟上，小臉哭得臟兮兮的：“他們、他們都走了……”
李煜傑蹲下來抱住她，指尖的冰霧擦掉她的眼淚：“他們是回家了。”他看向遠處的混沌海，黑霧正在淨化陣的作用下消散，露出底下清澈的海水，“以後這裡再也沒有噬道盟了。”
武媚兒走到他身邊，手裡拎著麵燒焦的黑幡：“傑哥，所有分舵都派人清過了，噬道盟的餘孽一個沒跑。”她頓了頓，突然撓撓頭，“那個……我以後能留在摘星宗教孩子們修煉嗎？就教他們怎麼守心，怎麼辨善惡。”
李煜傑笑著點頭：“求之不得。”他轉頭看向圍著無妄嘰嘰喳喳的念念和宋祖兒，小姑娘們正纏著無妄看他的雙生劍，陽光透過消散的黑霧落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金邊。
石敢當扛著錘子湊過來，指了指遠處的船：“傑哥，這些血煞魚的屍體咋辦？扔海裡喂王八？”
“留著有用。”李煜傑起身拍了拍衣服，混沌之刃在他掌心化作冰珠，“回去煉成像形丹，給摘星宗的小家夥們當零食。”
“哇！能吃嗎？”念念立刻不哭了，小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能。”李煜傑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不過得讓糖霜姐姐加點糖，不然會有點腥。”
眾人笑著往船邊走去，孫悟空扛著金箍棒哼著小曲，葫蘆娃們在撿地上的混沌晶石，無妄則被念念和宋祖兒拉著講雙生劍的故事。武媚兒走在最後，回頭望了眼坍塌的血煞宮殿，突然覺得心裡輕快了不少——那些年的愧疚和自責，好像都隨著黑霧消散了。
船駛離幽冥島時，混沌海的海水已經變得碧藍，陽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像撒了滿地的法則糖。念念趴在船舷邊數魚，無妄則在船頭打坐，雙生劍上的光芒越來越亮。
李煜傑靠在桅杆上，看著懷裡的混沌糖在指尖化作小獸，突然笑了。數萬億世的輪回，無數次的相遇與彆離，原來都隻是為了此刻——身邊有想要守護的人，前方有值得奔赴的家，手裡有能劈開黑暗的劍，還有顆永遠為糖香跳動的心。
“爹爹，你看！是彩虹！”念念突然指著天邊喊。
眾人抬頭，隻見混沌海的上空掛著道七色的虹，虹的儘頭似乎能看到摘星宗的輪廓，能聽到甜源井的水聲，能聞到糖霜剛做好的糖葫蘆香。
“回家了。”李煜傑收起混沌糖，伸手牽住跑過來的念念和無妄。
船帆鼓滿了風，載著他們朝著虹的儘頭駛去。混沌之刃的冰藍色光軌在船後拖得很長很長，裡麵映著三個孩子的笑臉，映著孫悟空的金箍棒，映著葫蘆娃們的寶葫蘆，映著所有屬於摘星宗的、熱熱鬨鬨的時光。
遠處，摘星宗的鐘聲隱約傳來，混著孩子們的笑聲和糖香，在混沌海的上空久久回蕩。那些曾經的黑暗與傷痛，都成了此刻陽光裡最溫暖的注腳。
船剛駛入摘星宗的護山大陣，甜源井的糖香就順著風撲了滿臉。念念扒著船舷，小手指著山門處的身影歡呼：“是糖霜姐姐！”
糖霜站在白玉橋邊，手裡捧著個雕花食盒，靈魂鎖鏈在腕間輕輕晃動。見船靠岸，她笑著迎上來，先摸了摸念念沾著海水的小臉，又遞給無妄塊溫溫的桂花糕：“路上累了吧？我做了你們愛吃的糖糕，還溫著。”
“糖霜姐姐！”宋祖兒撲進她懷裡，獻寶似的舉起鯨珠，“你看我帶回來的時間碎片，裡麵有好多好看的櫻花！”
糖霜接過鯨珠，指尖的靈魂鎖鏈輕輕掃過，碎片裡的櫻花竟真的飄了出來，在眾人頭頂化作粉色的雨。李煜傑走上前，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食盒，邪魅一笑：“還是糖霜最疼我，知道我想吃你做的核桃酥。”
“就你嘴甜。”糖霜嗔怪地拍了下他的手背，視線落在無妄身上時，眼底泛起溫柔的光，“這就是無妄吧？果然是個好孩子。”她從袖中取出枚玉佩，與無妄的雙生劍產生共鳴，“這是你爹爹第三世時給你留的平安符，戴著能安神。”
無妄接過玉佩，指尖微微顫抖，低聲道：“謝謝糖霜阿姨。”
“快進來吧，孩子們都等急了。”糖霜笑著往裡走，靈魂鎖鏈在空中織成光帶，引著眾人往宗門大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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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穿過月洞門，就見幾十個奶團子湧了出來，為首的正是被救回的孩子們。他們手裡都拿著剛做好的法則糖，見到李煜傑就齊刷刷地鞠躬：“謝謝傑哥哥！”
“謝什麼，都是一家人。”李煜傑彎腰抱起最前麵的小不點，這孩子正是在鴻蒙聖殿被救的羊角辮女孩，“聽說你想養隻混沌貓？我讓胡小妖給你找了隻剛出生的，正等著呢。”
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小手裡的糖都差點掉地上：“真的嗎？它會跟我親嗎？”
“當然，”胡小妖騎著九寶妙樹從樹上跳下來，樹丫上臥著隻雪白的小貓，貓爪上還沾著片法則花瓣，“這可是混沌鯨旁邊長大的靈貓，最通人性了。”
孩子們歡呼著圍向九寶妙樹，整個摘星宗頓時熱鬨起來。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追著偷桃的小猴跑，葫蘆娃們則在教新夥伴怎麼用混沌氣催開花草，武媚兒坐在石凳上，笨拙地給孩子們分糖糕，嘴角沾著點糖霜也沒察覺。
李煜傑靠在廊柱上看著這一幕，混沌之刃在指尖轉著圈。糖霜走過來，遞給她杯溫熱的靈茶：“在想什麼？”
“在想，”他接過茶杯，指尖與她的靈魂鎖鏈輕輕相觸，“以後再也不用打打殺殺了。”
糖霜輕笑：“哪有那麼容易，昨天清虛門還派人來送請柬，說他們發現了處上古秘境，想請摘星宗一起去探探。”她頓了頓，補充道，“據說裡麵有能讓人憶起前塵往事的輪回花。”
李煜傑挑眉：“輪回花？”他看向正在追蝴蝶的念念和無妄，眼底閃過絲期待，“倒是想看看，他們的前塵裡藏著什麼。”
正說著，石敢當扛著石錘從外麵跑進來，錘頭上掛著個大大的請柬：“傑哥！清虛門的人送來的，請咱們去秘境探險！說裡麵有好多寶貝，還有能讓人想起上輩子的花！”
“剛說到就來了。”李煜傑接過請柬，上麵的符文閃著柔和的光，確實是上古秘境的邀請函。他轉頭對圍著他的小家夥們喊，“想不想去秘境玩？裡麵有會說話的花，還有會發光的魚！”
“想！”孩子們異口同聲，念念更是直接爬上他的肩頭，小手裡揮舞著剛摘的法則花，“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要讓輪回花告訴我，上輩子是不是也是你的女兒！”
“肯定是。”李煜傑捏了捏她的小臉，對眾人道，“三天後出發，都回去準備準備。無妄，你的雙生劍正好去秘境裡找找伴生礦；念念，把你的玉佩充好混沌氣，說不定能感應到輪回花的位置。”
無妄和念念立刻點頭，拉著宋祖兒就往修煉室跑，說是要抓緊時間準備。武媚兒也趕緊跟上去，嚷嚷著要給孩子們做些能避邪的護身符，石敢當則扛著錘子去庫房翻找探險用的符籙，整個摘星宗頓時忙得熱火朝天。
三天後，摘星宗的飛舟準時出發。飛舟上載著滿滿的法則糖和孩子們的笑聲，穿過雲層時，連路過的仙鶴都忍不住跟著飛了段路。
“傑哥快看！前麵就是秘境入口！”石敢當指著遠處的光幕喊。那光幕呈七彩之色，裡麵隱約能看到山川河流，正是上古秘境的入口。
清虛門的人早已等在那裡，為首的是個白胡子老道，見到李煜傑就拱手笑道：“李道友可算來了，這秘境據說與輪回法則有關，咱們進去後還需互相照應。”
李煜傑笑著回禮：“道長客氣了，都是為了探尋大道。”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老道身後的少年，那少年腰間掛著塊與無妄相似的玉佩，正偷偷打量念念，眼神裡帶著莫名的熟悉。
進入秘境後，周圍的景象突然變幻，眾人竟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李煜傑發現自己站在片桃花林裡，身邊隻有霜穹和混沌之刃。桃花瓣落在他肩頭，竟化作張熟悉的麵孔——是他第一世時，為守護創世法則而犧牲的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