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外傳來王奶奶的喊聲：“小宗主，晶核湯熬好了，快來喝！”李煜傑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身後的寶物在燭火下閃爍，映著他娃娃臉上的期待。
他知道，明天的新弟子考核，會有哭有笑，有成功有失敗，但隻要摘星宗的人還在，隻要這些寶物能化作弟子們成長的養分，那麼無論未來遇到什麼困難，他們都能像今天清理九頭蟲一樣，乾淨利落，不留後患。
因為這裡是摘星宗，是他們的家，是所有懷揣夢想的人，摘星攬月的地方。
天還沒亮，摘星宗的山門前就排起了長隊。五大陸的修士們背著行囊，手裡緊緊攥著燙金的請帖，臉上又興奮又緊張。寒淵大陸來的冰係修士裹著厚厚的裘衣，卻依然被演武場中央那座散發著灼熱氣息的摘星鐘吸引；青蒼大陸的獸修少年肩膀上蹲著隻毛茸茸的靈寵，正好奇地打量著石甲組布置的石刺陷阱；紫雲大陸的世家子弟們穿著華麗的法袍，卻在看到鐵械組電磁炮的炮口時，悄悄收起了炫耀的心思。
“都排好隊！”龍傲天騎著風係靈鳥在隊伍上方盤旋，聲如洪鐘，“第一關‘力試’，能舉起院角那塊千斤巨石的，往前站！”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巨石足有兩人高，表麵還刻著石甲組的重力符文，實際重量怕是翻了倍。一個雷淵大陸的蠻族壯漢大吼一聲，擼起袖子衝上去，雙臂青筋暴起，巨石卻隻晃了晃就沒了動靜，引得周圍一陣哄笑。
“讓開讓開！”一個穿著火紅色衣裙的少女擠上前來，正是青蒼大陸萬獸林的獸修，她身後跟著隻斑斕猛虎。少女玉指一點，猛虎發出聲咆哮，用頭輕輕一頂，巨石竟被頂得離地半尺。“算我過了吧？”少女挑眉，露出兩顆小虎牙。
龍傲天在靈鳥背上點頭：“算！下一關‘速試’，繞過演武場的冰棱陣，一盞茶時間內跑到終點！”
冰棱陣是霜穹連夜布置的，冰棱之間的縫隙隻容一人通過，還時不時噴出寒氣，凍得空氣都在發抖。一個紫雲大陸的木靈根修士試圖用藤蔓纏住冰棱開辟道路，剛碰到冰棱就被凍成了冰雕，好在周梅及時趕來，用治愈靈力化開冰層，才沒讓他變成第一個淘汰者。
“這關考的是身法，不是蠻力！”宋祖兒站在終點線旁，手裡拿著計時的沙漏，看著一個寒淵大陸的冰係修士踩著冰棱滑行，身姿輕盈得像隻飛鳥，忍不住喊道，“快點！還有十息！”
修士聞言加速，在沙漏最後一粒沙落下時衝過終點，激動得差點摔倒。宋祖兒笑著遞給他一塊醒神草含片：“下一關‘毒試’，在胡小妖的狐狸毒霧裡堅持一炷香，彆用靈力硬抗，那是作弊！”
胡小妖正坐在毒霧陣中央的石台上，懷裡抱著糖罐，雪狐崽子蹲在她旁邊，時不時往霧裡噴點帶著甜味的毒氣。“嘻嘻，我的狐狸毒霧可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哦～”她晃著尾巴，看著一個修士剛進霧陣就抱著空氣喊“師尊”，笑得前仰後合。
演武場的另一側，七情六欲大陣已經悄然啟動。“喜”關裡，摘星影院的放映師正用光影靈根營造出“成為仙尊”的幻象，一個修士沉迷其中，對著空氣作揖，被陣法邊緣的石刺輕輕紮了一下，才猛然驚醒，臉色慘白地退了出來。
“嘖，這點定力還想當仙尊？”狠人大帝抱著小混沌獸站在陣外，看著一個又一個在“喜”關就敗下陣來的修士，小臉上滿是不屑，“到了‘怒’關，怕是得直接氣炸道心。”
“怒”關裡，光影靈根正模擬著“被同門背叛”的場景。一個雷淵大陸的修士被幻象激怒，竟真的祭出法寶砸向空氣，結果被陣法反彈的靈力震飛，口吐鮮血，隻能被抬下去療傷。
李煜傑站在摘星鐘旁，看著這一切，指尖的混沌之刃微微發亮。黃毛跑過來，遞上最新的統計數據：“宗主，目前通過前三關的有三百二十七人，其中青蒼大陸的獸修通過率最高，寒淵大陸的冰係修士在速試裡表現最好，紫雲大陸……嗯，世家子弟們在毒試裡淘汰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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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李煜傑點頭，目光落在一個正在力試關掙紮的瘦小學童身上。那孩子看起來才六歲，穿著件打補丁的法袍，正咬著牙試圖搬動巨石，小臉憋得通紅，卻始終不肯放棄。“那是誰？”
黃毛查了查記錄：“叫石磊，寒淵大陸來的，無父無母，據說一路靠乞討走到摘星宗，測靈根的時候是罕見的‘冰+土’雙靈根，鐘鳴十五下。”
李煜傑看著石磊突然用凍住手掌的方式增加摩擦力，硬生生把巨石推動了半寸，忍不住笑了：“有點意思，讓他過。”
話音剛落，石磊腳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卻立刻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泥，繼續推石頭。周圍的修士們被他的韌勁打動，紛紛給他加油。最終，在一炷香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把巨石推過了線，累得癱在地上，卻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缺了的門牙。
“下一關‘符試’，跟著硯行大人學畫基礎防禦符，畫成的往前。”張嬸的聲音響起，硯行正坐在案前，手裡拿著符筆，耐心地給通過前四關的修士們演示，“筆尖要穩，靈力要勻，彆想著一步登天……對，就像這樣。”
一個青蒼大陸的少女學得最快，她的木靈根與符紙產生共鳴，符紋剛畫完就亮起了淡綠色的光。硯行點頭：“不錯，有符師天賦，到時候可以去星隕閣的符紙工坊試試。”
時間一點點過去，關卡前的修士越來越少。通過“丹試”的大多是火靈根或火木雙靈根，其中一個雷淵大陸的少年竟能憑記憶畫出趙曦兒之前公布的療傷丹方，讓負責考核的周梅都吃了一驚；“陣試”裡，石甲組的土潛者正看著一個摘星大陸的少女用石子擺出簡易的防禦陣，眼裡帶著欣賞：“這丫頭對陣眼的理解，比石甲組的某些成員還強。”
到了第九關七情六欲大陣，隻剩下不到五十人。“哀”關裡，光影靈根模擬出“失去至親”的幻象，一個修士哭得撕心裂肺，卻在幻象中想起親人臨終前的囑托，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一步步走出了幻境。
“不錯，夠狠。”守關的魑魅隱在黑霧裡，看著修士離開的背影，對旁邊的魍魎道，“比昨天那個直接嚇尿褲子的強多了。”
最後一關，摘星鐘下。通過前九關的修士們站成一排，臉上滿是疲憊卻眼神發亮。李煜傑走上前，娃娃臉上帶著邪魅的笑：“最後一關，測靈根，也測心。摘星鐘響十下以上的，留下；十下以下的，拿著這塊‘返程符’，五大陸的摘星樓都能給你們安排份活計，不算白來一趟。”
第一個上前的是石磊。他走到鐘下，深吸一口氣，摘星鐘突然發出沉悶的響聲，一下，兩下……直到第十五下才停下，冰藍色與土黃色的靈根光芒交織在一起，比之前測的時候更加凝練。
“雙靈根，十五響。”黃毛喊道，石磊激動得渾身發抖，緊緊攥著拳頭。
接著是那個青蒼大陸的獸修少女，她的獸靈根變異）讓摘星鐘響了十七下，光芒中竟浮現出猛虎的虛影；雷淵大陸的蠻族少年雷靈根響了十六下，炮口般的靈力波動讓周圍的修士都後退了半步；摘星大陸的陣法少女土靈根響了十八下，鐘壁上自動浮現出防禦陣紋。
輪到最後一個修士時，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是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少年，眉目清秀，正是從仙界篇趕來的韓立。他走到鐘下，摘星鐘隻響了八下，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根的光芒雜亂地交織在一起，正是典型的偽靈根。
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這就是韓大師兄？靈根怎麼這麼雜？”“八響……按規矩不是要被淘汰嗎？”
李煜傑卻突然笑了，混沌之刃往地上一頓：“誰說他要闖關了？”他指著韓立，對剩下的修士們道，“這是你們的韓大師兄，偽靈根，卻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比某些天靈根的廢物強百倍。從今天起，你們這些多靈根、偽靈根的，都歸他管！”
修士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韓立看著李煜傑，眼眶微微發熱，他知道，宗主這是在為所有靈根不佳的修士正名——在摘星宗，靈根從來不是衡量強弱的唯一標準。
摘星鐘的鐘聲再次響起，這次卻不是為了測靈根，而是宣告考核結束。李煜傑看著眼前這些新弟子，突然提高了聲音：“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摘星宗的人了！記住，在這裡，能打的有肉吃，能拚的有寶拿，敢偷懶的……”他指了指演武場角落的一堆礦石，“就去給莫邪捶礦石，直到她滿意為止！”
莫邪抱著昊天神魔錘，奶凶奶氣地喊道：“偷懶的我會用錘子敲他的腦袋！”惹得新弟子們一陣哄笑，之前的緊張頓時煙消雲散。
這時，龍傲天突然從外麵飛來，手裡提著個籠子，裡麵關著隻羽毛華麗的鳥：“宗主，xk界的龍傲天送東西來了，說是孔宣她們在寶庫深處找到的‘靈音鳥’，能模仿任何聲音，正好給昭言大人當徒弟的教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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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言正在給新弟子們演示玉笛，聞言眼睛一亮，接過籠子：“這鳥兒不錯，正好教他們‘音殺術’。”靈音鳥仿佛聽懂了，立刻模仿起之前九頭蟲的咆哮，嚇得幾個新弟子差點摔倒。
夕陽西下，演武場的篝火燃了起來。王奶奶帶著人抬來幾大桶晶核湯，裡麵飄著青蒼大陸的靈菇和寒淵大陸的冰藕；張嬸給每個新弟子發了套新的法袍，上麵還繡著摘星宗的星辰紋；趙叔則教他們如何啟動宿舍的防禦陣法，嘴裡念叨著：“晚上睡覺彆踢被子，寒淵大陸的夜風可冷得很。”
李煜傑坐在篝火旁，看著石磊和幾個新弟子圍著韓立請教修煉問題，看著宋祖兒教獸修少女如何用劍意與靈寵溝通，看著孔宣把從xk界搶來的靈草分給木靈根的新弟子，突然覺得胸口暖暖的。
“傑哥，你看！”胡小妖從下界摘星樓回來，手裡拿著封信，“少宗主說他在凡界招了批會釀酒的弟子，還說要給咱們送幾壇‘摘星醉’，讓新弟子們嘗嘗！”
李煜傑接過信，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顯然是李煜那小子急著寫的，末尾還畫了個醜醜的狐狸頭，大概是模仿胡小妖的樣子。“這小子，總算乾了件正經事。”他笑著把信遞給旁邊的囡囡，“念念，給大家念念少宗主寫了啥。”
念念清脆的聲音響起，念到“等我攢夠仙石就飛升”時，篝火旁爆發出一陣歡呼。雪狐崽子從胡小妖懷裡跳出來，叼著塊烤靈肉跑到石磊腳邊，把肉放下，蹭了蹭他的褲腿——這大概是這隻愛偷糖的小家夥，表達接納的方式。
夜色漸深，摘星鐘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莊嚴。新弟子們的鼾聲、老成員的談笑聲、遠處鐵械組維護設備的叮當聲，交織在一起，像首熱鬨的歌。
李煜傑抬頭望向星空，五大陸的輪廓在雲層中若隱若現。他知道，摘星宗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會有更多的人帶著夢想來到這裡，會有更多的挑戰等著他們去麵對，會有更多的寶庫等著他們去探索。
但隻要這口摘星鐘還在鳴響，隻要這些吵吵鬨鬨的人還在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怕。
“明天開始，正式開課！”他對著星空大喊，聲音被風吹向五大陸的每個角落，“遲到的，罰抄宗規一百遍！”
遠處的藥圃裡，王奶奶種下的“加速生長蘿卜”突然又長高了一寸，葉子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閃爍，像顆顆未被發現的星辰，等待著被摘星宗的人，一一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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