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芭樂高中的教學樓染成蜜糖色時,汪大東正蹲在田欣老師的車旁,手裡攥著扳手跟一顆頑固的螺絲較勁。“我說田欣老師,你這二手車比我那輛‘戰神’還難伺候。”他胳膊肘蹭了蹭臉上的灰,“要不乾脆換輛新的?我讓我爸讚助點,就當感謝你當年沒把我開除。”
田欣靠在車門上笑,白襯衫的袖口被風掀起:“這輛車陪我教了五屆學生,舍不得換。倒是你,”她伸手替他拂掉鼻尖的油汙,“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在終極一班當老大,你爸媽知道了要跳腳的。”
大東手裡的扳手“當啷”掉在地上,突然正經起來:“老師,我這次回來是真的想畢業。”他抬頭看她,眼神亮得像少年時,“而且……灸舞盟主說了,隻有在終極一班,才能找到守護金時空的人。”
田欣的笑意淡了些,指尖輕輕敲著車門:“你說的是雷婷和中萬鈞吧?我看他們倆,倒像是當年的你和安琪。”這話剛說完,就見雷婷抱著作業本從教學樓裡出來,看到他們倆,腳步頓了頓,轉身想走。
“king!”大東喊住她,撿起扳手朝她晃了晃,“正好,幫我把這顆螺絲擰下來,就當給我道歉了。”
雷婷皺眉:“我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你上次冤枉我賣禁藥啊。”大東故意湊近,鼻尖差點碰到她的額頭,“不然……你就請我吃斷腸人的大腸麵線,加三勺辣椒。”
兩人的影子在地上纏成一團,李煜傑抱著開天斧從樹後蹦出來,奶聲奶氣地喊:“姐,你再不把他推開,他就要把口水蹭你臉上了!”小家夥舉著斧子作勢要砍,被中萬鈞一把拉住後領拽到身後。
“彆鬨。”中萬鈞的聲音很輕,目光卻落在雷婷泛紅的耳根上。田欣看得直笑,悄悄拉著大東往旁邊退:“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她衝大東擠擠眼,“我這車啊,突然又不想修了。”
雷婷看著田欣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中萬鈞走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黃昏。田欣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塞給她一塊源初之石的碎片:“這是中萬鈞托我交給你的,他說……等你集齊三塊碎片,就會回來。”當時她以為是借口,現在捏著兜裡兩塊溫熱的碎片,心跳突然亂了節拍。
“喂,回魂了!”大東伸手在她眼前晃,“到底請不請吃麵線?”
雷婷拍開他的手,轉身就走:“不請。”卻在走出三步後停下,“但我知道誰有大力丸賣家的線索。”
金寶三正在教室後排給金筆拋光,聞言“噌”地站起來:“是不是那個誰?我就知道他藏著秘密!”筆靈在他掌心撓了撓:“蠢貨,那個誰的電腦裡藏著吞噬者的暗網地址,比大力丸線索重要多了。”
“你怎麼不早說?”金寶三壓低聲音,金筆突然在他手背上寫:“剛才在北區學院耗了太多靈力,現在才緩過來。”他正想再問,就見大東揪著那個誰的衣領走進來,後者的手被強力膠牢牢粘在大東肩膀上。
“說!禁藥賣家的ip地址到底在哪?”大東晃了晃肩膀,那個誰像掛件似的跟著搖擺,小本本在兜裡硌得慌。
那個誰閉緊嘴,直到看到金寶三偷偷比的手勢——筆靈說,必須逼阿雞師留在教室,才能套出他的話。大東眼睛一亮,突然衝門口喊:“阿雞師!這裡有帥哥要跟你約會!”
阿雞師拎著鍋鏟衝進來,圍裙上還沾著蔥花:“在哪在哪?是大東你還是中萬鈞?”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掏出個計算器:“要不這樣,你們倆石頭剪刀布,贏的跟我去搬磚,輸的陪我做飯。”
中萬鈞往桌上一趴,用後腦勺對著她。大東趕緊把中萬鈞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自己身上,耍帥似的轉了個圈:“阿雞師,我陪你上課怎麼樣?下課請你吃斷腸人的鹽酥雞,管夠。”
“真的?”阿雞師眼睛發亮,突然揪住他的領帶,“那你先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肌肉練得怎麼樣,搬磚有沒有力氣。”
大東手忙腳亂地按住外套:“哎哎,在教室脫衣服不太好吧?要不……我把中萬鈞的褲子也脫了給你看?”中萬鈞猛地抬頭,眼神能凍死人,他趕緊改口,“開玩笑的!我去給你買珍珠奶茶,三分糖加椰果,怎麼樣?”
這場混亂最終以阿雞師抱著奶茶坐在教室後排打盹結束。那個誰看著腕表上的時間,不情不願地掏出筆記本:“花時間網咖,302號機位。”他頓了頓,“但你們要小心,那裡的網管是吞噬者的眼線,他的咖啡杯裡藏著微型攝像頭。”
金寶三的金筆突然發燙:“筆靈說,那網管左手有六根手指!”
“六指?”大東摸下巴,“有意思,我倒要會會他。”他拽著雷婷往外走,“king,跟我去釣大魚。”
雷婷被他拽得一個踉蹌,指尖無意中碰到他掌心的龍紋鏊印記,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誰要跟你去?”話雖如此,腳步卻很誠實地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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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扛著開天斧追出來,小短腿倒騰得飛快:“等等我!我也要去!我這斧子能劈開攝像頭!”中萬鈞默默跟在最後,書包裡的舊筆記本硌著肋骨,照片上妹妹的笑臉在夕陽裡泛著暖光。
花時間網咖的玻璃門蒙著層灰,門口的霓虹燈牌閃著“花”字的一半。大東剛要推門,就被雷婷拉住:“等等,那個誰的情報準不準?”
“放心,”大東拍著胸脯,“他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他的小本本改成漫畫書,每頁都畫他被金寶三追著打的樣子。”話音剛落,就見花靈龍從裡麵走出來,發膠噴得一絲不苟。
“喲,這不是king和汪大東嗎?”花靈龍掏出小鏡子照了照,“這裡可不是你們約會的地方,趕緊回去吧,免得被禁藥販子嚇到。”
“少廢話。”雷婷徑直往裡走,短棍在指尖轉了個圈,“302號機在哪?”
網管台後麵坐著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聽到動靜抬頭,左手在鍵盤上敲了敲——果然是六根手指。他笑起來嘴角歪歪的:“幾位同學要上網?身份證出示一下。”
李煜傑突然舉著開天斧湊過去,斧刃在他麵前晃了晃:“我們要找賣大力丸的人,你知道在哪嗎?”小家夥的星紋在斧柄上亮起來,網管的臉色瞬間變了。
“小孩子彆亂說話。”網管的手悄悄摸向桌底,大東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彆急著拿家夥啊,我們就是來買瓶可樂。”他朝雷婷使眼色,後者突然把短棍往吧台上一放,星紋亮起,震得咖啡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混亂中,302號機的客人突然起身想跑,中萬鈞一把抓住他的後領——竟是小煜,兩年前總跟在中萬鈞身後的學弟。幾粒大力丸從他兜裡滾出來,在地上彈了彈。
“鈞哥……”小煜的臉慘白,突然推開他往外衝,“都是你害的!你走了之後,那些人天天欺負我,我不用大力丸,怎麼打得過他們?”
中萬鈞的腳步頓住了。三年前他離開時,確實答應過小煜會回來保護他。可妹妹的死像塊石頭壓在心頭,他躲在北區學院舔傷口,把這個承諾忘得一乾二淨。
“站住!”大東追出去按住小煜,龍紋鏊的金光掃過他的臉,“吃這種藥變強,跟吞噬者有什麼區彆?”
小煜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區彆?區彆就是我現在能保護自己了!”他猛地掏出一把大力丸往嘴裡塞,周身的異能指數瞬間暴漲,眼睛變得通紅。
“不好!他要失控了!”雷婷甩出短棍,星紋在地上織成光網,卻被小煜一拳砸破。李煜傑舉著開天斧擋在前麵,斧刃的星紋與他的異能產生共鳴:“我爺爺說,被力量吞噬的人,心裡都藏著害怕的事!”
這話像鑰匙插進鎖孔,小煜的動作突然慢了。他看著中萬鈞,聲音發顫:“鈞哥,我怕……我怕他們又來搶我的錢,我妹妹還在醫院等著做手術……”
中萬鈞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妹妹住院時,他也是這樣急得團團轉。他慢慢走過去,掏出錢包裡所有的錢塞進小煜手裡:“這些先拿去給你妹妹治病,不夠再跟我說。”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但答應我,彆再碰大力丸了。”
小煜愣住了,暴漲的異能指數漸漸回落,眼淚突然掉下來:“鈞哥,對不起……我不該怪你。”
金寶三這時才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金筆在他手裡晃悠:“筆靈說……網管跑了!但他電腦裡有暗網地址,那個誰正在破解!”他突然指向牆角的攝像頭,“還有這個,被我金筆的光燒了!”
大東拍了拍中萬鈞的肩膀:“行啊你,比我當年還會勸人。”他轉頭看向雷婷,突然賤兮兮地笑,“現在可以請我吃麵線了吧?”
雷婷沒理他,卻在走出網咖時,悄悄把兜裡的源初之石碎片往中萬鈞那邊遞了遞。碎片的星紋與他書包裡的筆記本產生共鳴,發出細碎的光——筆記本裡夾著的,不僅是照片,還有半張畫著星圖的草稿,上麵標著第三塊碎片的位置:陽光孤兒院。
夜色漫上來時,田欣正坐在福利社幫斷腸人擇菜。看到大東他們回來,她往鍋裡多加了勺辣椒:“我就知道你們能搞定。”她遞給中萬鈞一碗麵線,“多吃點,你這三年在北區學院,肯定沒吃過正經飯。”
中萬鈞接過碗,指尖碰到她的手,突然想起十年前爆炸後,田欣老師也是這樣端著熱湯找到蹲在廢墟裡的他。原來有些人有些事,從來都沒被忘記。
李煜傑抱著開天斧趴在桌上,嘴裡含著鹵蛋嘟囔:“明天去孤兒院找碎片,我要當先鋒!”金寶三立刻接話:“不行!我是金筆傳承者,先鋒得我來當!”兩人吵著吵著,頭靠頭睡著了。
雷婷看著窗外的月亮,突然開口:“田欣老師,你當年為什麼要幫中萬鈞保管碎片?”
田欣笑了笑:“因為他說,隻有你能讓碎片發揮真正的力量。”她往雷婷碗裡加了塊大腸,“就像當年的我,總覺得你能帶領終極一班走出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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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東正跟修打電話,手機裡傳來修氣急敗壞的聲音:“汪大東!你再問這種‘臉貼臉是不是有感覺’的蠢問題,我就把你扔去鐵時空喂魔!”大東趕緊捂住手機,衝雷婷做了個鬼臉,卻沒看到她嘴角悄悄揚起的弧度。
中萬鈞的目光落在雷婷的側臉,月光在她睫毛上鍍了層銀。他低頭喝了口麵線,辣椒的辣味竄上鼻尖,卻沒有眼淚掉下來——或許從今晚開始,有些傷痛真的可以慢慢愈合了。
福利社的燈光依舊昏黃,卻比往常多了些暖意。斷腸人哼著跑調的歌煮麵,田欣在旁邊笑著罵他鹽放多了,李煜傑的呼嚕聲和金寶三的夢話混在一起,大東還在跟修討價還價,雷婷的短棍和中萬鈞的筆記本並排放在桌上,源初之石的碎片在月光下輕輕顫動,像在預告著明天的冒險。
而陽光孤兒院的倉庫裡,第三塊源初之石的碎片正躺在一個舊布偶裡,布偶的眼睛是用紅色紐扣做的,像極了十年前那個穿紅鞋的小女孩,在黑暗裡靜靜等待著被找到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