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了嗎?!”
軍隊駐紮的外層區,服裝三色各不相同的士兵在各自巡邏著,臨時帳篷裡溫明夷爆發出難以抑製的驚怒聲。
立在林澤白和溫明夷麵前的能量檢測儀就在剛剛突然爆發出一連串警報聲,全息投影上的能量條瘋狂攀升,最終達到一個讓兩個人都心驚肉跳的刻度線。
溫明夷的臉色霎時血色儘褪,她快速在操控台上操作,指尖敲出一片殘影,試圖再次精準測量北禁區的能量波動和級彆。
“她到底想乾什麼?吞噬了精神力還不夠嗎?!”
她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著,隨著她話音剛落,遠方北禁區的方向爆發出一道直衝天際的光柱,儘管隻有短短一瞬,卻讓所有人都看得分明。
林澤白已經走出了帳篷,那道光柱在他金眸中照得刺眼。
“混合取代......人蟲血脈混合實驗......”
許臨川從臨時搭建的實驗室裡走出來,他臉色凝重,瀲灩的桃花目中再無笑意。連平日水火不容的林澤白都不再去注意,怔然看向北禁區的方向。
七天前溫明夷在三家會談中直接公布了本該是研究院絕密的消息,她把蟲帝沉睡地說了出來,並拿出了無法質疑的證據。
三大家族不願意讓聯邦獨享好處,緊跟著研究院的腳步也跟了過來。
如今她們三個各自代表家族坐鎮後方,無法輕舉妄動。縱使溫明夷心中清楚江渺就在北禁區,她也無法孤身一人前往。
天災加上無法觀測的蟲族,貿然前往的生還率幾乎為零。
他們無法想象江渺到底怎麼跑到這裡,還穿過了這麼多阻攔抵達了北禁區最深處,成了第一個找到蟲帝的人。
她要吸收蟲帝精神力的事實在他們知情人心中已經不算秘密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斬首行動”後很快都能聯想到江渺,也自然可以順藤摸瓜抓到她的目的。
但誰都沒想到她做得會更絕。
“是你?”林澤白猛地扯住許臨川的衣領,雪鬆味狂暴的炸開。他的臉色帶著無法控製的躁鬱,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戾氣,顯得格外冰冷。
冰天雪地視野中一片白,鵝毛大雪不分白天黑夜的驟降,他發絲眉間皆染了雪白,寒意如跗骨之蛆,鑽進人骨子裡叫人嘴裡泛出苦寒。
許臨川臉上嫌惡之色一閃而過,他周身爆發出針鋒相對的玫瑰花香信息素,掰開了林澤白的手。
他無視了林澤白的質問,連扯出褶皺的衣領都沒再管,滿身淩亂帶著風雪,跌跌撞撞又跑回了實驗室。
巨大的恐慌感蔓延在許臨川的心中,他攥緊自己胸前的衣物,臉色蒼白卻又泛著詭異的潮紅,眼尾豔麗的嫣紅欲要淌血般,那枚淚痣鮮活的好似搖曳起來。許臨川像是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
她會死,她會死,江渺一定會死的!
許臨川瘋狂尋找著自己留存的資料,那些珍貴的資料被他扔到一旁,他眼底漫出血絲一個字一個字看著屬於自己曾經的猜想。
他記得的,他記得是有一個巨大的紕漏存在著。
許臨川翻找到那個曾經遺忘在角落的數據檢測對比,在融合了屬於蟲族的血脈後,精神力會造成上百倍乃至千倍的負荷,太突然的壓力會致使載體崩潰。
而實驗顯示,就連一比一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力強度甚至都會導致實測者爆體而亡。
江渺往日蒼白病弱的臉在他眼前閃現,他連那聲咳嗽聲都聽得異常清晰。
他哇的一聲嘔出血來,鮮血迸濺在桌台上。
許臨川無法想象江渺孱弱的身體該如何承載當世最頂尖的精神力。
江渺如果真的想要融合蟲帝的血脈,那她最終的結果——
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啪!”“砰!”
朝陽的前臂被謝隨卸掉,他揮出的拳勢也頓時無力的停下。
跟隨他而來的先鋒部隊大部分都被謝隨布置的陷阱給放倒了,當他來到謝隨麵前時,朝陽發現眼前這個人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跟隨著研究院而來,同樣從內部知道了有關江渺的猜測,在派遣先鋒部隊時他沒有猶豫就自薦了上前。
一路走來風雪交加,他的體溫勉強保持在人體能接受的低溫上下浮動,在這裡遇見的蟲族比先前所有的都要暴躁猛烈,像是有什麼事物激發了它們的攻擊性。
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會死在前路上。
“江渺在哪?”
朝陽喘著氣在戰鬥的間隙問他,絲絲縷縷的白氣從出現裂痕的防護麵罩中逸散出,還未飄到遠方便已經被凍成冰晶掉落。
這個名字好似觸動了對麵如冰雕一樣的雇傭兵,他下手越發狠厲,甚至放棄了手中的武器和朝陽開始了肉搏。
儘管天賦過人,朝陽到底還是拚不過自小浪跡星際,冠以雇傭兵身份長大的謝隨。
血花綻放在雪白的凍土上,溫熱的鮮血濺出,就連身體都好似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