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
江渺眉眼微怔，這個提議一經提起，好似令她全身的灼熱都熄滅了一般。
那些記憶融進腦海中，她不僅知道了這病症的起因，還明白了她與季見青相識的開始。
如今她的病症被誘發，連同齡人中相處最久的季見青都拒絕接觸了。
她想的有些遊離了。
關敘月的勸告響在耳畔，她把出國的時間一拖再拖，一直在找各種借口避開這個話題。
電話那頭的人從歡喜變得漸漸沉寂，關敘月不明白為什麼江渺無動於衷，她說國外有最好的療程，說那裡的研究最深入透徹，最後她說她有把握能治好江渺，給他一個更棒的未來和人生。
然後關敘月問江渺，你何時出國。
江渺總是回她，再等等吧，等所有的事情結束，等她下定決心，她就會去見她。
再等等吧，多給她一點彆的時間。
江渺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大概是為了完成劇情的感情線，她都這麼倒黴了，主線劇情變得稀碎，時間加速了快一半，起碼讓她把自己的劇情完成。
她答應了楊蓮，會去看一次她跳舞，乞巧節還會有煙火大會，她不看總覺得自己虧了。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季見青。”
遠處的車燈直射而來，少年逆光背著淺淡看了他一眼，劃開了涇渭分明的界限。
“江渺！你怎麼樣了？”江渺的家庭醫生薛墨從車裡竄出來，上下打量著江渺。
季見青五指握成拳，攥的極緊。在他眼中，江渺背後的光線就像那日風雪紛飛，迷亂了人眼，少年居高臨下，一切好轉的跡象都如同鏡花水月般消失。
所有人的努力都像笑話一樣，僅僅是一次莫名其妙的誘發，它帶來的作用卻是讓人難以承受。
病症...這道病症的存在究竟折磨了多少人了，季見青已經數不清了。
如今他站在當年關敘月的角度，無關風月情愛，他真切的感受到那股錐心之痛，季見青忽然就明白了關敘月的堅持。
生命不該蒙受風雪的冰冷，它應該知道人間煙火的溫度。
不管是不是江渺，任何一個人都不該這樣。
“江渺，還記得我十九歲生日，你還欠了我一個願望嗎？”
他忽而向眼前的少年提出了要求。
“我不要彆的了，江渺，我的十九歲生日願望就是你能出國，去見一麵關敘月。”
出國。
季見青的願望本不是這個，但他改主意了，除了情愛，他有了更重要的心願出現。
他想和關敘月一樣，讓江渺有一個更好的未來，而這個未來究竟有沒有他的身影，那已經不重要了。
江渺默然站了會，看向他的烏黑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
“確定了？”
“我確定。”
季見青毫不猶豫道。
“好。”
江渺說話算話，儘管這個要求出乎她的想象，但她能做到，那就信守承諾，畢竟她答應了。
她走到車門前，最後看了一眼季見青。
“季見青，二十三天後月底乞巧節過完，我就會出國。”
“我答應你，所以不會食言。”
車門關閉，江家的車揚長而去，獨留站在原地的季見青。
他笑得很開心。
“你感覺怎麼樣？”
“很熱嗎？”
“有沒有憋悶的感覺？”
後座上薛墨緊張兮兮的拿儀器檢查江渺的身體，嘴上叨叨個不停。
江渺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言簡意賅的道“薛墨，我應該被人下春藥了。”
薛墨？？
“難怪你心跳這麼不正常，體溫還一直異常增高。”
他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方向他就有解決方法了。
“少爺彆著急，我保證你完完整整的。”
“我不急。”
薛墨從自己的便攜式醫藥箱裡掏出來幾片藥，示意她吃掉，更具體的查看流程得回江家進行。
“你忍忍吧，回去就好了。”他收拾著東西，又問了一句，“你這看上去沒啥變化，關敘月當初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怎麼，你現在連同齡人都沒感覺了？”
“嗯。”江渺吃了藥，有些疲倦的閉上眼。
“嗯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情況江渺，怎麼我看著你情況惡化了呢？”
薛墨終於看出了些不對勁來，以前擱在江家，江渺和他見麵還會不輕不重互懟幾句，現在連搭理的話都這麼簡略，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