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主意
張釗問道:“我之前聽林小姐說過,您祖上精通占卜之術,可有此事嗎?”
林則徐捋捋胡子,說道:“並不完全如此,我的世祖自林高德起,由智凡禪師點撥,成為一代高僧,自那日起,林高德開始學習占卜之術,之後寺中變故,故以還俗隱居,自此林家世世代代研究觀星占卜,不過對於林高德的身世,族譜中卻記載不詳。
林高德為何會被智凡禪師授予衣缽,之後又為何還俗,期間種種,我也隻是從我父輩提起過。”
張釗問道:“上次關滋圃代我還銀,他說您的世祖殺了他的世祖,鬨得兩家從此絕緣百年,不知是真是假?”
林則徐歎了口氣,回道:“林高德還俗之後,我們關林兩家就不再來往,我父親亦無告訴我其中的緣由,直到上次關家後人找到我,我才知道當年五台山上發生這等事情。”
張釗道:“都過了那麼久,不管祖輩還是後代對彼此都有誤解,我不相信林老爺的世祖是個殺人魔王。”
林則徐朝東方拜拳,仰天說道:“關家列祖,若是我祖輩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我林某在這裡向你們賠罪了。”
說著他伏地磕了三個頭。張釗見此上前將他扶起來,不停勸慰。
這時,林普晴從張釗身後拍了他一下,緣於夜色昏暗,二人起初未有察覺。林則徐忽而輕咳一聲,遂以手背於後,整飭官儀,說道:“小兄弟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何問題請教,我隨時恭候。”
說著他轉身徐步遠去。
張釗伸了一個懶腰,轉身對林普晴道:“既然林老爺走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告辭。”
“慢著。”林普晴嚷道:“你咋光躲著我?難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哎呦”張釗大叫一聲,他捂著肚子,癱倒在一旁,淒惻道:“我肚子...肚子痛...”
林普晴大驚,憐惜之情滿麵,雙手扶著張釗,不停詢問:“你...你怎麼啦,你堅持一會兒,我去叫人。”說著向前院柴房跑去。
張釗見林普晴漸行漸遠,遂霍然起身,心中竊喜不已,轉身邁向自己的居室。遙瞻遠方,但見朦朧之中似有倩影立於室門之前,她雙手叉腰,麵貌依稀可辨。張釗心疑,緩緩踱步向前。及至近處,細觀這個女子,似曾相識,待定睛一瞧,方知是林普晴。然張釗心中驚奇,適才見她奔往前院,何以瞬息之間,已至後院呢?
張釗失聲大呼,轉身就要逃跑,林普晴上前曲臂將他的脖頸勒住,把他拽到房裡,繼而將門鎖上。
張釗嗅到林普晴身上飄來一陣紫蘭花的香氣,不知是從哪裡買來的胭脂,但又像是少女的體香,直刺入他的心扉,雖然張釗練了擒拿手,但此時他全身酥軟,猶如中毒一般,心歎原來世上最強的人是情苗初開的少女,而最強的武功便是少女身上散發的幽香之氣,張釗激蕩不安,隻能任她擺布。
林普晴怒道:“幾日不見,你居然學會撒謊騙人啦?”
張釗道:“林老爺說我做人不能太過單純,要學會變通,我資質尚淺,隻好從膚淺的騙人把戲開始學。”
林普晴一怒之下,抓著張釗的後衣領把他拖到床上。繼而將兩腳一擺,把鞋子甩到一旁,接著跳到他的身上,抓住他的衣領叫道:“你還未娶我,就學會騙人,那將來你娶了我,還得了?今天我就叫你好看。”
張釗睜著眼睛盯著林普晴不放,忽然間,他抱首蹙額,眉攢如山,麵青唇白,呻吟不止,痛苦之色儘顯無疑。
他口中喃喃道:“頭...頭痛...”
林普晴噗嗤一笑,說道:“你居然還敢騙我,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啦!”
張釗仍然抱著頭,鼻處有血滲出,嚇得林普晴叫道:“張大哥,你...你怎麼會這樣?”
不過一會兒,張釗將頭一擺,暈死過去。
不知多久之後,他緩緩醒來,抬眼望去,見林則徐和他的夫人鄭氏在一旁站著,而林普晴卻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垂首而立,她手攥衣袂,躲在一旁,滿麵惶恐?。
郎中邊捋著胡子邊給張釗把脈,片晌後起身將他的眼睛掀開,左右看了看。
繼而轉身給林則徐拜拳,說道:“林大人,這位兄弟脈象平穩,麵色紅潤,腎陽充足,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病,隻能給他開服補藥用來調理。”
林則徐擺擺手,郎中給他鞠躬,遂退出屋去。
他怒道:“快過來。”
林普晴低著頭,徐步移到他的身旁,林則徐怒道:“真是養女不教,這麼晚你在張兄弟房內做什麼?你到底乾了什麼,使小兄弟鼻竅流血,以致暈死過去?”
林普晴滿麵嬌羞,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嘴中低吟,細若蚊蚋。
張釗雙手撐榻,緩緩而起,說道:“不關林小姐的事,隻是夜深人靜,我孤枕難眠,見林小姐在院中閒逛,就把她拉到我的臥室,想聽她說些故事,隻是我聽到入迷處,似乎想起一些前塵往事,故而頭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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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則徐溫言問道:“那小兄弟,你可記起來什麼沒有?”
張釗搖了搖頭。
林則徐將張釗扶回床上,說道:“我林府招呼不周,叫小兄弟受了傷,實在過意不去,這幾日你就住在舍下養病吧。”
他轉身對林普晴說道:“哼,看在小弟兄的份上就饒了你。”說著就拽著鄭氏離開。
林普晴跟在他的後麵,也要離開,林則徐轉身又道:“你留下來照顧小兄弟吧。”
此言一出,林普晴心中大喜,適才愁苦的臉上漸漸露出嬌笑。
林則徐剛走出房門,便被鄭氏拉到一旁。她嗔道:“你瘋了,沒聽那個小子說麼,他見咱女兒有姿色,把她叫到房中,欲對咱女兒圖謀不軌,被咱女兒打了頭,暈倒過去。你居然還敢叫咱女兒和這淫徒獨處一室嗎?”
林則徐大笑道:“小兄弟把小女叫到房中之後的事情是你胡編亂造而已,小兄弟可是正人君子,豈會對小女做出那種事情?”
鄭淑卿說道:“你難道忘了麼,前幾日關氏後人說過,那小子是觀北門的教主,據你祖上所傳,張澄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淫亂無道,你怎麼能叫這種人留在咱家?”
林則徐道:“夫人誤會,這小兄弟叫張釗,絕不是張澄那奸賊,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