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_轉世宦情:進衛堇香嬿意兩不疑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九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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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若他生於前朝,指不定是個“學識光先哲,風流遺後昆”的儒官。嬿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腦中浮想聯翩。

正在此刻,他睜開了雙眼,卻躲閃著往彆處瞥。此舉將沉浸於遐思幻想的嬿婉即刻引回了現實,她小心翼翼地覷著進忠的神色,又悄悄望了一眼他隱藏在長衫下的雙腳。

“進忠,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許是“傘仙兒”的稱呼令他不甚滿意,她忐忑地柔聲問他。

“沒有,奴才特彆高興。”進忠錯愕極了,慌忙將自己飄忽的眼神重新凝聚於她。

公主的雲錦褂上密密匝匝的繡樣瞬時映入他的眼簾,加之其色澤越瞧越像她當年絞殺自己時穿過的皇貴妃服製,他雖不至驚慌,但到底有些難言的感慨。

不過說來也怪,公主像是有個異樣的癖好,穿過一回宮女素服就會緊跟著披掛一次花團錦簇的華裳。在他眼中,多少有些像她在“櫻兒”和“炩皇貴妃”二者間反複橫跳,頭一回或許使他驚忙,可如今他唯餘哭笑不得的疑惑。

“那你為何不與本宮對視?”他又垂首了,表情甚至看不出是欲哭還是欲笑,嬿婉一籌莫展著去牽他的衣袖。

難不成是在盯著自己的衣襟看,嬿婉因他的視線而旋即想到。穿著春嬋特意挑來的非同尋常之衣,她到底也有些羞怯,但還是鼓足勇氣湊近他半步,以便他觀衣。

“因為…承炩的衣褂過於吸引奴才的目光。”他像是比自己更為不好意思地答著,終於抬眸盯視她的麵容了。

“是褒義還是貶義?”這厚衣使她熱得慌,她感到後背起了一層薄汗,麵龐也有些蒸騰感,但還是矜持地一問。

“褒義。”他急切回應著,嘴唇再次微微地翕動。

“進忠,你這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就不能對本宮直言麼?”想勸諫就勸諫吧,談不上慪氣,但她還是抿唇乜他。

“奴才確實覺著甚美,”他平視便是正對公主幽怨的眼神,俯視便是正對那隻金線繡的鸞鳥,他忍笑忍得左右為難,才說出半句就見公主開始癟嘴掛臉,他忙不迭道出後半截:“隻是奴才有一事不明,還望承炩賜教。”

“是笑話本宮還是犯顏直諫??本宮知道你心裡想著什麼。”她的冷麵繃不下去了,惱羞成怒地向他責問,又無奈地先行在心裡嘲笑自己和春嬋一舉弄巧成拙。

“皆不是,奴才真的隻是好奇。”他忽然發覺自己與公主俱湊在門口極為不合適,便引公主去桌邊,以手勢恭請她入座。

“行,說吧。”公主一副瞅他還能作出何種狡辯的模樣,大喇喇地一拂手。

“承炩,您著宮女素衣通常是有您的苦衷或有您其他的考量,這點奴才清楚。可為何您總在下回當即改換猶如皇貴妃一般的錦繡華服呢?這未免有些太極左極右,奴才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垂眸望著靜坐而仰視自己的公主,心間軟如漸漸化開的飴糖。

“花樣繁複些,怎就像皇貴妃了?進忠,你倒是見過皇貴妃麼…”她喃喃道,心想如今當真是極度後悔聽了春嬋的慫恿,若惹他厭煩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公主拎錯了重點,但他完全無法回應,隻好搪塞道:“奴才這句‘皇貴妃’隻是個表示程度的形容詞。”

得了,他就是不喜鋪張,還拐彎抹角地暗示自己。嬿婉想引他坐至自己身邊或是對麵,可努嘴也好、瞥眼也罷,他都隻一味眼都不眨地盯著自己,沒有任何行動。

那就隨他立一會兒,嬿婉將自己衣襟上的褶皺撫平,睨著他直言問道:“本宮衣飾逾製,你是不是由此綱舉目張,急欲以小見大地肅正綱紀?若你任職於前朝的禦史台,怕是要行台諫之責,稽首向皇上糾彈本宮奢靡鋪張的過錯了。”

公主竟是這麼想的,他瞠目結舌,又想到若自己此時仍舊恭肅端方,必會無形中坐實公主所言。

他急中生智,在公主的灼灼目視之下移步至矮幾邊,蹲身以手叩之,神色淒惶地呼曰:“草民現擊登聞鼓喊冤,主司即須為受!”

他是懂如何引自己發笑的,嬿婉以一袖掩口,另一袖揮振,口道:“準允,你且說說本宮如何冤了你。”

“奴才隻是想知承炩內心更屬意哪類衣著,絕無諷刺、刁難之類的旁念,也不覺承炩有任何一衣逾製,還請大人明察。”他起身走回公主麵前,恍惚間試圖跪在她腳邊替她整理衣擺,卻被她伸手扶住,他這才想起她不喜自己下跪。

“本宮沒有格外鐘愛的服飾,一切都是因著實情去做決斷而已,譬如皇阿瑪愛看哪一樣本宮便穿哪一樣,”她並不是誠心地惱了進忠,甚至見他如此都已後悔自己對他惡意揣度,她以指尖撫了撫衣襟的繡樣,猜出了他的疑慮,坦白道:“這一件是春嬋特意替本宮挑選的,本宮瞧著不錯便穿了。”

春嬋對自己絕不會徹底改觀,他不用細想就能估出春嬋此舉多半存了私心。公主被暴雨淋得顏麵儘失,所以她便希望其能在自己跟前重塑尊嚴,也叫自己認清與公主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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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以為,承炩自身即兼具淑穆清虛與冶容多姿之美。既是兼美,故無論是何種衣飾妝扮,都可配得上承炩。”他不再去想春嬋於自己的看法,心無旁騖地向公主吐露心聲。

“進忠,你是不是不喜歡本宮穿這身皇貴妃一般的衣裳?”公主聞之咋舌,像是質疑他誇讚太過,他不卑不亢地含笑望著她,望得她勉強信了,但也思前想後終是聲如蚊蚋地多問了一句。

“喜歡,”他明白自己外顯的神情並不會使公主覺出不對轉而斥他虛偽,便放心大膽地延續上一刻的溫言繼續訴說道:“從前奴才未有機遇或時間去細睹承炩著雍容華貴?服色的姿儀,如今見之,當真是圓滿了。”

“你既願意看,就多看幾眼。”公主眼波流轉對他道,他便如她所言凝神望著她。二人相視片刻,先後輕笑出聲。

“你還沒用晚膳吧?光顧著與你論辯,忘了請你上座了。”她忽然起身牽自己的衣袖,另一手指向對麵,進忠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總有些許無所適從。

“不了不了,奴才就立著吃一些吧。”不過,他也知自己不吃怕是過不了公主這一關,所以雖不肯應坐,但肯應吃。

“進忠,你就這麼迂腐?還是連本宮的話都不願聽了?”她不管不顧,就牽著他的袖子引他走,心想他連與自己一同進膳都答允了,最不濟便是把他強硬地摁在位子上。

提及“迂腐”,他又不禁想到四阿哥,一出神即被公主鑽了空子,推搡著令他前行了兩步。

“奴才就立在承炩對麵好了,奴才實在不應該坐…”混亂間,他見得有一柄扇子擱置在與公主所坐斜對角的椅子上,而他被公主磨得無法,險些要出下策以委屈的眼神討饒。

“那行,本宮陪你立著,說一千道一萬,欲請傘仙兒本宮還是得拿出點誠意的。”嬿婉本已出手欲摁,但見其誠惶誠恐,怕他以為自己要以公主的身份壓他,所以還是將此念作罷,改為了激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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