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燭台_轉世宦情:進衛堇香嬿意兩不疑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34章 燭台(1 / 2)

一百三十四章

巴豆還能下錯人,瀾翠一舉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也顛覆了他的認知。進忠懵怔著,難以置信地問她:“你是存心肆意亂下巴豆糊弄咱家,還是你忽然糊塗到連茶杯是誰的都分辨不清了?”

瀾翠真是給足了他“驚喜”,他感到自己額角的青筋都突突地跳了起來。

“不不不,奴婢不是有意的,也不是沒辨清杯子。”瀾翠急得直擺手,他見其呆憨且略帶委屈的神情,驀地意識到說不準自己三番五次救援她卻始終原地打轉甚至被她無形中耍弄也是自己前世縱容炩主兒殺她滅口的報應。

“那行,咱家就當你是不小心的,你狡辯吧。”他指尖顫抖,將眼瞥去一旁,深吸了一口氣。

“進忠公公,奴婢本是將巴豆摳了小塊下在了餘常在的小壺裡,按她的要求倒了杯水遞給她喝,結果她非但沒喝,還先要吃甜瓜後要煮烏龍茶,奴婢恍神了一下就被另兩人搶了活計。餘常在讓她們倒掉原本的水重新煮,可她們肯定沒聽,愣是將巴豆水自個兒喝掉了再重新煮的茶。奴婢見她倆的症狀就知道完了,怕她們看出端倪便鬼使神差自己也裝作了腹瀉,偏偏餘常在還命奴婢去請太醫開藥方,這可怎麼是好?”瀾翠看得出進忠神色上的難以言喻,可她已是走投無路了,硬著頭皮還是說了出來。

他甚至不知該嘲笑瀾翠愚笨還是該誇耀瀾翠聰明,忽地又發現了個問題:“那她倆有沒有察覺到是你搞的鬼?”

“奴婢猜不出,實在是不清楚。”瀾翠嚇得垂下頭去。

“不清楚?那至少不是在頭一刻就篤定了是你,你平常在她們眼前可還算怯懦乖巧?”進忠帶著一絲難得的希望問她。

“奴婢特彆乖巧,從不惹事的。”

瀾翠似乎總在該惹事時不敢惹事,不該惹事時總出些令人始料不及的岔子,他如今再看不開也隻得硬生生看開了,耐著性子寬慰道:“事情既已是這般,那還不如將錯就錯。”

“奴婢再給自己下一份巴豆?”瀾翠瞬時錯解了他的意思,迫不及待地截了他的話脫口問出。

他扶著額頭,幾乎要被她氣笑,反駁道:“你是真想讓餘常在的屋頭成為糞塘子?”

“不,現如今差不多已經就是了,都來不及灑掃擦抹…”她還好意思低聲答完便垂頭抿嘴竊笑,進忠想象那場麵隻覺眼前一黑,下意識地以手掩緊了嘴。

“那兩人具體是個怎樣的瀉法?與餘常在相比二者的架勢像不像?”光是問瀾翠他都嫌惡心,但又不得不再確認一番。

“挺像的,就是完全憋不住,虛恭連帶著腥臭的黃湯齊齊噴出,從腚裡順流到褲腳底下,一路跑竄便一路淋漓滴淌。若多逗留一會,腳邊的黏糞還會堆出一個小塔尖兒。而且奴婢裝瀉時去茅房查看過了,下至壁角上至牆縫,基本處處皆有噴濺到的零星斑點,地上更是腳板都插不進,每行兩步就險些踩著濕滑的稀糞,一不留神就會好似在糞塘裡泛舟一般。”虧她說得萬分真摯,進忠瞪大了雙眼,語塞得一時忘了製止她那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

喉間翻湧不止,他險些反胃作嘔,以虎口死死抵著嘴才沒有麵露苦色。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真是公主調侃過的“嗓子淺者”,但屢屢碰上臭氣撲鼻的事兒又不是他的錯。

瀾翠說罷,開始不好意思地偷笑。他以此推斷出她對那兩名宮女絕沒有多難割舍的友誼,那麼他即興想著的一招將計就計定是可行的。

“你這分明就是把問題調頭轉回‘絞腸痧’上了,餘常在先瀉宮女們後瀉,足以讓人懷疑這瀉症會過人,咱家的意思是你乾脆就悄摸著散布些謠言,說餘常在得絞腸痧疑似染給了貼身宮女。”他不動聲色地給瀾翠出起了主意。

“那萬一查起來怎麼辦?”他覺著可行,偏偏瀾翠又怕了,隻囁嚅著搖首。

“她宮女確實瀉了,這絞腸痧你都絞了半截了,之後不願絞也得絞,”他忍著笑勸說,眼見瀾翠麵上青一道白一道,他閉目一瞬又補充解釋:“你都已經把口說無憑變得有憑有據了,這多半是當前最適當的一條路子,你咬牙往下走便好,總不能再折返著退回去吧?更何況若真要查,你不也沒撒謊?難不成擔心共事的宮女也有錯?”

“好,但是今日奴婢去請太醫要怎麼說?奴婢不能讓他們把脈…”她好歹還是聽了,雖說他並不完全指望她能不打折扣地說到做到。

“簡單,咱家領你去,你在外頭候著。咱家和太醫說你走到半路抑製不住出恭染到了衣褲上,無地自容又不願見人的時候剛巧碰上了咱家。所以咱家代你出言求幾副止瀉效力強的草藥,拿回去給你們三個宮女分彆飲下。”他還是一心想笑,於是邊指點瀾翠邊掩嘴。

“好,就這麼辦吧,謝謝進忠公公。”瀾翠眼睛一亮,絲毫顧不得所謂丟不丟人,立馬依言隨進忠走了。

去過一趟太醫院後,他未敢送瀾翠回到壽康宮,在臨與她彆去時又刻意叮囑了她幾句切勿把流言咬得太實,隻需模棱兩可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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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養心殿的路上,他裝模作樣巡看了幾處宮人的清掃成果,腦中開始複盤的又是另一樁事了。

紅答應身死,德貴妃的計劃落了空,她容色悲戚確實合理。但他隱覺前因後果串聯著看有些說不上來的怪,德貴妃先前若竭力要保紅答應這一胎,勢必會過問太醫。作為有幾分交情的姐妹,或者說僅是利益夥伴,哪怕有個彆太醫診出不對向她稟告,她也不至於一聲不吭隻顧給紅答應進補,畢竟讓紅答應打落這一胎趕緊調理好身子重新受孕也比乾耗著賭存活幾率要合理得多。

她這麼做,除非就是沒把紅答應當人看,能搏出一個健康的阿哥最好,搏不出存活的嬰孩甚至搏掉紅答應的命也與她無關。說到底,紅答應隻是一尊誕育她想要的奪嫡籌碼的廉價容器罷了,殘損丟棄後完全可以儘快另尋一尊。

他有自知之明,實話實說自己就絕非善茬,所以其實並無立場去評判德貴妃的手段是否下作無恥。但無論如何德貴妃都毫無疑問地站在了他的對立麵上,他哪怕暫不打算輕舉妄動去坑害她,也自會竭儘所能去留意和提防。

瀾翠回到壽康宮煎藥時才想起自己忘了詢問進忠是否還要裝咳疾,她一壁扇著爐子一壁細細地思量進忠有可能會引著自己去行的下一步。

說不準他還是要在自己身弱伺候不了餘常在這事兒上做文章,而且都已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她裝病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她端藥出去時故意低首以濕熱的草藥腥氣熏了熏口鼻,苦澀之味幾乎直衝天靈蓋。她連嗆了幾口,將藥汁倒掉一些假作自己已喝過,這才間或輕咳著給那兩人送藥。

這兩日嬿婉無心去尋思瀾翠的事了,頭腦始終被紅答應那張了無生機的枯槁麵孔占據著,一閉目又是遮空蔽日的鮮血,卷帶著土腥氣一陣一陣斑駁陸離地往她眼簾所覆的虛空中衝撞。

她時常駭得抵膺瞪目,又需得在額娘或春嬋向她注視時儘可能露出與往常彆無二致的神情,以免她們憂心自己。

這樣的日子如捆縛在枯枝斷柴上以熛火焚燒,夢中不現紅答應的身影於她而言漸漸已算是恩賜,她難得地回到了啟祥宮裡,唇角卻是帶笑的。

但啟祥宮的瘋婦也沒給她好日子過,她被迫一刻不停地奔波於將她伺候妥當,還要忍下旁人無數的冷眼。也隻有在周遭無人時,她才能喘口氣,在心中反複將他們叱罵個遍,再靜靜地等待現實中的旭日升起。

這回她失算了,瘋婦搶在她回至現實之前盯上了她,當即怒斥她躲懶,她不得不跪在其腳邊忍辱叩首。

夢中的時刻約近人定,桌案上擺有一座火苗飄搖的描花燭台,那瘋婦也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即興開口,竟冷笑著要求她跪地將燭台高舉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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