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十年必有暴亂?”
“馬歇爾先生您為何會如此的認為?”
麵對瓦伊凡突然拋出的“暴論”,蒼川並未感到太多驚訝,反倒露出了些許的明悟,
少年以半玩味的語氣回應,詢問對方如此論斷的緣由,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這結論,自然源自我在哥倫比亞的長期調查,”
馬歇爾義正言辭,但並未留意到身旁少年神色的微妙變化,
“既然如此,那鄙人便請您指教了,”
蒼川順勢請求對方深入這個話題,讓這位年邁的“外交官”闡述其推論的依據,
“那是自然!我的理論絕對能讓您明白我如此所言的緣由!”
見少年表明態度,瓦伊凡也是當即痛快應允,
他緩緩取出了自己的終端,並在將之開啟後,點開了其上的一份署名為《登基報告》的文件,
“安德森先生,據我所知,貴國先帝,也就是烏薩斯先皇,弗拉基米爾·伊凡諾維奇在位時,曾因對外戰爭需要頒布了一係列關於感染者的法令,而這些法令被統稱為...”
“您是指那‘感染者實用主義’?”
麵對眼前瓦伊凡那試探性的提問,蒼川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道出了這項造就當今烏薩斯感染者困境的“禍首”之一,
“……”
少年的態度令馬歇爾有些意外,
但這位莊嚴的法官也僅是略一停頓:
“正是這條法令!”
馬歇爾在確認了蒼川的態度後,便逐漸放開了自己,道出了接下來的言論:
“據我所知,貴國當年為維持擴張戰爭,將那本就飽受壓迫的感染者投入前線,並許以他們微末官職,為其劃定虛無目標,用他們的屍骨強行穩住那前方越發吃緊的戰線...”
馬歇爾朗讀著自己終端文件上的記錄,言語之中亦微微隱藏著憤然的譴責,
“的確如此,先生,”
“感染者擔任軍官的條令便始於那時,雖延續至今,但他們的實際地位遠低於普通軍官。加上他們幾乎都被定位為衝鋒陷陣的炮灰或引導轟炸的‘信標’,所以,他們並沒有得到自己被許諾的一切,相反,他們的處境也因此而變得更加惡劣,更加危險了,”
“所以,烏薩斯感染者的怒火與怨恨便就此飛速積累,並開始等待那最終爆發的時機,”
蒼川認真的道出了葉普蓋尼所教授他的,客觀真實的曆史,並詳儘的解答說明了這其中的含義,以及那最後的導致與未來的可能,
“......”
少年如此的表達解析反倒讓打算對之進行一番相關說教的馬歇爾有些尷尬住了,
他發現眼前少年的所言竟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樣,這讓他對是否要繼續道出自己這接下來的所言,多了些猶豫,
“不過,這些陳舊的條令正在依照我們當今費奧爾多陛下的指示而廢除與整改,烏薩斯有打算緩和普通人與感染者的問題,”
“那按照這而今的種態勢,那場您所說,那場十年內的暴亂,是否又還會出現呢?”
懂得察言觀色是一種美德,
當前的蒼川也是發現了馬歇爾的窘意,隨即也是主動作出讓步,以自己的疑惑來換取對方那接下來的,真正關鍵的表達,
“這還是很有概率的...”
發覺“時機”的馬歇爾當即也是取得了話語權,
他在略顯模糊地回應了蒼川的問詢後,也是迫不及待的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雖然如你所言,烏薩斯當前的皇帝確實有改變感染者現狀的決心,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將之做好,如若他在政令上出現了相應的退讓,那麼這場矛盾或許會就此爆發!”
忍耐許久的馬歇爾終於也是表露出了自己的態度,
他看向少年的眼神再度變得堅決,再度變得果斷,
“為什麼會這樣?”
略知其中深意的蒼川隨即也是明知故問般的繼續問道,
“這便關係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便是民族性格,”
“我來自哥倫比亞,而哥倫比亞又是一個廣泛接受移民的國家,在通過審理案件和與人交往的日常中,我逐漸分清了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性格與習慣,”
“而這‘性格與習慣’便是解答當前問題的關鍵所在,”
馬歇爾劃定了當前問題的“重點”,同時也似乎將這一問題上升到了那人文的角度,
這讓原本便大致明了其中之意的少年當即也是耳目一新,對此多了幾分期待,
“所以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