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在幽暗的機房燈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幾乎將靠在機櫃上依舊微微顫抖的時遐思完全籠罩。
“剩下的,你自己看文檔操作。賬號權限已經開通。”
說完,他不再停留,拿起電腦包,轉身徑直走向機房的出口。
腳步聲在空曠冰冷的空間裡清晰地回響,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遠離的決絕。
厚重的機房隔音門在他身後無聲地合攏,徹底隔絕了他的身影。
時遐思依舊僵硬地靠在冰冷的機櫃上,大口喘息著。
心口的絞痛和混亂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漸漸退去,留下的是劫後餘生般的虛脫和更深的茫然。
手腕內側那灼熱的幻覺再次浮現,與手背上剛才被衣料擦過的、此刻仿佛還殘留著冰冷觸感的皮膚,形成詭異的對比。
她緩緩抬起那隻被“觸碰”過的手背,目光茫然地落在上麵。
光滑的皮膚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燙傷,沒有淤青。
隻有她自己指尖因為用力攥緊而留下的深深月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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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劇烈的痛苦和清晰的記憶碎片……是什麼?
是真實的過往被觸碰後的應激反應?
還是大腦在失憶的混亂和巨大的精神壓力下,產生的荒謬幻覺?
她不知道。
她拒絕知道。
她隻知道,每一次靠近雲芝宇,無論是物理空間還是工作上的交集,都會將她拖入這種痛苦、混亂和失控的深淵。
這具身體,這顆心,都在瘋狂地對她尖叫著:遠離他!不惜一切代價遠離他!
時遐思用力閉上眼,將臉貼在冰冷的金屬機櫃上,試圖汲取一點冷靜。
良久,她才緩緩直起身,拖著沉重而疲憊的腳步,走到那台依舊亮著登錄界麵的終端前。
屏幕上,命令行的光標在幽黑的背景上無聲地閃爍著,像一隻冰冷的、等待指令的眼睛。
旁邊,那張寫著她的hpc賬號和密碼的便簽紙,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桌麵上。
雲芝宇的郵件提示音,在寂靜中突兀地響起。
她看著那閃爍的光標,又看了看那張便簽紙,最終,伸出手,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拿起了那張紙。
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紙麵,仿佛也觸碰到了那個男人留下的、無法擺脫的冰冷印記。
冰冷的機房嗡鳴依舊,如同永恒的、空洞的背景音。
時遐思坐了下來,手指僵硬地放在鍵盤上,開始按照郵件裡的文檔,一個字符一個字符地,敲入登錄命令。
她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專注,仿佛隻有將自己完全沉入這些冰冷的代碼和數據洪流中,才能暫時淹沒那片名為“雲芝宇”的、帶來無儘痛苦和混亂的記憶汪洋。
………………………………
數據處理的工作像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冰冷海洋。
時遐思將自己徹底沉入其中,成了生信中心hpc機房最沉默的常客。
巨大的機櫃嗡鳴成了她唯一的背景音,屏幕上滾動的命令行和qc報告是她全部的對話對象。
她嚴格按照雲芝宇發來的文檔操作,像執行一套精密而冷酷的指令,一絲不苟,絕不出錯,也絕不越界一步。
她成功地把自己變成了一台沒有情感的機器。
在課題組群裡,當任務需要溝通時,她隻發最簡短、最必要的文字,雲芝宇的名字時,指尖依舊會不受控製地微顫,但她強迫自己忽略。
郵件往來更是冰冷得如同機器自動回複,隻有數據、路徑、參數,沒有任何多餘的字節。
在偶爾不得不進行的組會或討論中,她永遠選擇離他最遠的位置,目光絕不與他有任何交集,仿佛他隻是房間裡一件無關緊要的擺設。
恐懼和排斥被她用厚厚的冰層包裹、壓製。
隻要不靠近,不觸碰,那片空白和混亂就能暫時維持平靜。
她甚至開始習慣這種冰封的狀態,仿佛這才是失憶後本該有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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