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安望向窗外,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沙啞:“我去看看。”
“等等。”
薑雲舒胡亂套上外套:“我也去。”
事情的發生點在村東的劉寡婦家,此時已經被村民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劉寡婦死死拽著張二狗的褲腿,披頭散發的像個瘋婆子:
“你胡說八道!我娃今早還好好的,咋到你手裡就是被邪祟上身了?收了診金不治,還錢!”
“嘿,你這瘋女人,你娃就是沒救了!你印堂發黑,是得罪了大仙啊!”
“放你娘的狗屁!還錢!還錢啊!!!”
劉寡婦是村裡唯一的一個寡婦,風評不太好,而張二狗是附近的赤腳醫生,村裡人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去找他看。
圍觀的大嬸們嗑著瓜子陰陽怪氣,基本上都向著張二狗。
“喲,劉寡婦這會兒是知道心疼錢了,昨兒個還和王屠戶喝酒呢。”
“就是,看病付錢天經地義,哪有包治好的道理?”
“彆是她作孽太多,報應到孩子身上了吧。”
那些刀子般的閒言碎語刺的劉寡婦的臉色煞白,卻仍舊挺直脊背怒罵:
“你們懂個屁!我原本說帶孩子去鎮醫院,是他拍著胸脯保證能治,現在治不好就推給邪祟,耽誤了童童的病,這個庸醫必須負責!”
張二狗氣得胡子都要吹起來了。
“腹痛,血便,高熱,這不是痢疾是啥?我該用的藥可都用了,治不好是你娃命裡該死!”
“放你娘的狗屁!”
劉寡婦突然爆出一句粗口,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猛地將張二狗撲倒在地。
她指甲在張二狗臉上刮出兩道血痕,兩個壯漢上前才勉強按住她。
張二狗呆若木雞,顫抖著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看到滿手鮮血時,頓時暴跳如雷。
“瘋婆娘!你娃今個必死無疑!這就是你勾搭知青得來的報應!”
聽到這裡,劉寡婦的動作猛地一愣,僵在原地。
周圍村民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
這個事情在村裡麵其實已經傳了很久的閒話了,隻是一直沒有人敢正大光明的往外說,都諱莫如深。
周章是葛子村的公社社長,曾經是一個下鄉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