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歎了口氣:“我們儘力了,你傷勢太重,又拖了太久。”
王建國眼睛通紅,突然看向陸時安:“團長,我要是截肢了,還能當兵嗎?”
他眼裡燃著最後的希望,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病房裡陷入一片死寂,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陸時安沉默了一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先保命。”
王建國徹底崩潰了。
他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淚水衝開臉上的血汙,他死死咬著嘴唇:
“團長,我還想救人……我還想救更多人啊,我不想截肢……”
病房裡的人受到他的感染,壓抑的嗚咽聲此起彼伏。
陸時安下頜線繃緊,神色凝重,轉頭對醫生道:“麻煩您,出來一下。”
兩人走到門口,走廊的燈光有些慘淡的照下來。
“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送去北京呢?”陸時安聲音壓的很低,卻掩不住其中的擔憂與急切。
醫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搖搖頭:
“陸團長,恕我直言,除非有奇跡,否則……他的腿部組織已經大麵積壞死,即使送去京都最好的醫院,也沒有什麼希望,而且越拖越容易出現並發症。”
陸時安的拳頭在身側攥緊又鬆開,沉默一下:“……我知道了。”
“現在,我們正在進行保守治療。”
醫生繼續道:
“希望能靠著病人強大的意誌和人體的自我修複能力創造奇跡,但……保守治療最多三天,三天後,要是還沒有好轉,就必須要截肢了。”
……
第二天。
整個軍區都籠罩在沉重的低氣壓中。
王班長要被截肢的消息飛快傳遍了整個軍區,衛生院病房的門口堆滿了戰友們送來的鮮花和水果。
中午,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突然在軍區傳開。
有轉機了!
徐欣欣不愧是師長的女兒,竟然聯係上了京都赫赫有名的骨科專家秦大夫。
聽說這位秦大夫恰好在本市,聽聞王建國的事跡後,答應來試著治療一下,晚上就到。
這個消息所有人心裡麵都重新燃起了希望,就連一直茶飯不思的王建國也勉強喝了兩口粥。
暮色四合時,徐欣欣得意洋洋的跟在陸時安旁邊,一行人往衛生院走去。
她刻意靠近陸時安,聲音甜膩:
“時安哥哥,我是不是很厲害?都把秦醫生請來了。”
陸時安眉頭緊鎖,也無心去管她刻意要貼上身的小動作,低低的嗯了一聲。
徐欣欣不滿地嘟起嘴停下腳步:“陸時安,我這次可是幫了你大忙,你就這樣謝我?”
她不走,後麵的人也都停下來了。
陸時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想到仍舊在床上的王建國,還是強壓著火氣:“謝謝你。”
徐欣欣這才滿意了,得意一笑:“你答應我的,要請我吃飯哦,就我們兩個。”
這次,陸時安不置可否。
但徐欣欣已經開始暢想了,認為他是默認:“一頓飯可不行,你得連請我好多好多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