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舒有點茫然,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下一秒,手腕被人擒起。
她下意識縮手,沒能縮回來。
陸時安粗糙的指腹略過她細嫩的皮膚,引起一陣沒由來的戰栗。
那裡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紅痕。
是早上薑雲舒舀湯時,不小心被濺出的滾湯燙的。
剛剛她給陸時安喂時,陸時安就看見了。
“這裡……”
“沒事。”薑雲舒有些費力的抽回手,笑笑:“過會兒自己就消下去了。”
陸時安沉默了一下,忽然道:
“雲舒,等我病好了,就回村裡一趟,和他們分家。”
“分家?”薑雲舒一怔。
在這個年代,分家可是件大事,沒有足夠的理由,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
陸時安怎麼會想到分家的?
“嗯。”
陸時安點了點頭,表情堅定,聲音沙啞。
“其實,我早知道家裡人是這副德行了……原本是不打算娶妻的。”
他頓了頓:“當初讓你隨軍,就是想著離他們遠些,沒想到他們居然鬨來了軍區,還是躲不掉啊!”
薑雲舒心裡微微一暖。
她重新伸出手,覆蓋上他的:“沒關係,這都是小事,部隊她們又不能常來,偶爾幾次,我能應付。”
“不。”
陸時安搖頭,反手握住她:“這是對你的不負責任,而且……我其實一直有這個打算。”
窗外陽光正好,暖光透過窗戶,均勻的灑在陸時安臉上,襯的他五官愈發深邃立體。
他沉默片刻,說起往事:
“八歲那年冬天,我發高燒,我娘……田秀菊說浪費錢,不給治,把我關在了柴房裡。”
陸時安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講彆人的故事:“我在稻草堆裡躺了三天,是靠喝屋簷滴下的雪水活下來的。”
薑雲舒微微瞪大雙眼,心頭一顫,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手。
“十歲的時候,我餓得受不了,偷吃了半個紅薯,陸國康……拿鐮刀砍我。”
陸時安苦笑一聲:“如果不是看我還能乾活,恐怕那個時候我已經被砍死了。”
薑雲舒倒吸一口涼氣,眼眶都有些發熱。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好幾次我都活不下去,後來,到了七零年,部隊來公社征兵。”
陸時安扯了扯嘴角:“本來田秀菊想讓陸一鳴去,但是陸一鳴怕受苦,死活不去。”
於是他自告奮勇,主動提出去了部隊。
那時候的他,明白參軍是對他來說唯一的出路。
田秀菊本來不願意,但聽見陸時安答應會把工資直接寄回家,才勉強答應。
【反正你這個賠錢貨在家裡也是吃白飯!當兵一個月有六塊錢津貼,你小子要是敢私藏一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那天,十五歲的少年赤著腳走在滾燙的土路上,後背還帶著被藤條抽出的血痕。
公社大院裡,其他孩子都有父母陪著,隻有他孤零零的站在隊伍末尾。
“新兵連三個月,我拚了命的練。”
陸時安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口:“因為我知道,要是被退回去……”
他沒說下去,但薑雲舒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下頜線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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