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
金承業一進裡院,就被自家老父親一把拽住胳膊,不由分說的拖進了一間僻靜的小廂房。
金老爺子瞪著眼睛,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
“長得和時安那麼像!也不知道隱秘點,被人看見怎麼辦?”
金承業聞言一愣,那張與陸時安有七分相似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委屈:
“爸,明明是時安隨我,是他跟我像。”
“重要嗎?”金老爺子十分不耐煩的把門反鎖了,又不放心的往外麵看了一眼,不確定道:
“時安沒看見你吧?”
“怎麼可能?”金承業滿不在乎:“他不是重傷嗎?現在應該在床上躺著養傷吧?”
“人家早就下地了好不好?前幾天連拐杖都不用杵了!”
金承業瞪大眼睛:“這麼快?”
“當然!你以為我們軍人都是吃素的?這是時安繼承了我的好體質!”
金老爺子得意洋洋的彎唇,頓了頓,笑意又收斂,眼神銳利:“所以,你到底查到了沒有?”
金承業深吸一口氣,眸色複雜的望了金老爺子一眼,緩緩吐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查到了,陸時安,才是我和林瓏的親生兒子。”
……
時間倒回二十多年前。
葛子村那會兒還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小山村,比現在還要窮。
但雖然窮,卻是離江河最近的村子,是身後無數縣城村莊的堤壩。
金家是少有的百年世家,曾經沒落過一段時間,但在金承業迎娶林瓏後,再度攀上巔峰,富甲一方。
那年,下了一場暴雨,比往年都要凶猛。
葛子村上遊的水壩被衝垮,洪水肆虐,數百戶人家危在旦夕。
金承業和林瓏作為代表,帶著商會募集的救災物資,親自押車前往災區。
一路上,橋梁坍塌,道路中斷,他們硬是徒步走了三天三夜,才把糧食和藥品送到災民手中。
林瓏當時已經懷胎八個月,身子沉重,卻不願留在金家,執意要和丈夫一起。
金承業知道,她是怕自己死在葛子村,隨時做好了殉情的準備。
還好,救災工作一切順利。
眾人離開前夜,林瓏突然早產。
時間緊迫,他們被迫留在葛子村待產。
村裡的衛生所條件簡陋,連消毒酒精都要省著用。
金承業急得團團轉,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妻子在破舊的產房裡艱難生產。
想到這兒,金承業垂眸,低聲道:“爸,我查過了,當年葛子村衛生院的那批人,接生婆已經去世了,但有個護士還在,還好,她還記得林瓏。”
“她知道什麼?”金老爺子嗓音沙啞。
金承業緩緩道:“她對林瓏生產時印象很深,因為當時陣仗很大,所以,也記得我們生的孩子。”
“她說,孩子生下來時,她看了一眼,看見孩子後腰處有一個楓葉形狀的胎記。”金承業眼底閃過一絲懊悔:
“怪我一時疏忽,當時隻顧著關心林瓏,沒在意孩子,就隨便丟在了保溫房讓護士帶……所以這孩子,是有一段時間無人看管的。”
“護士說,她在某一天,突然發現那胎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