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悶響終於停了。
三個大漢啐了幾口,罵了幾句後這才進屋。
周世山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地麵上,隻覺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
喉嚨一陣腥甜,胃裡翻江倒海似的惡心。
肋骨……好像斷了。
胳膊和腿也像是被拆開重組過,稍微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
“殘了……老子被打殘了……”
這個念頭,讓周世山心頭湧起絕望。
臉上火辣辣的,不知是臟汙還是血水糊住了眼睛,視線一片模糊。
錢……錢沒拿到,還差點把命丟在這裡。
那三個大漢臨走前冰冷而充滿警告的眼神,像烙印一樣刻在他腦海裡。
他們是動真格的!
再敢出現在這裡,或者再提貨款半個字,他真的會被打斷腿,沉屍河底!
死亡的恐懼暫時壓過了身體上的劇痛。
他必須離開。
周世山用儘全身殘存的一絲力氣,掙紮著踉蹌站起來,扶著牆往外走。
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骨頭摩擦般的劇痛和抑製不住的痛哼。
他不敢再想錢,不敢想複仇,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爬出去,找個沒人的角落躲起來,活下去……
不遠處,一個更加隱蔽的角落裡。
薑雲舒冷眼看著巷子裡發生的一切。
剛剛,她本想如法炮製,等周世山從老皮那裡拿到那點可憐的路費時,再用空間神不知鬼不覺地收走。
沒想到,竟然有人替她動了手。
而且下手如此之狠,如此之專業。
看著周世山扶著牆艱難蠕動的背影,薑雲舒眼中隻有一片冷意。
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比起他對江夫人做的事,這點皮肉之苦,還遠遠不夠償還。
她正準備悄然退走,回去找陸時安彙合。
就在這時,那扇剛剛關上不久的後門,再次吱呀一聲打開了。
薑雲舒立刻止住動作,凝神望去。
這一次,是老皮親自送那三個黑衣大漢出來。
老皮臉上堆滿了極其諂媚的笑容,腰彎得幾乎要折過去,與剛才麵對周世山時那副不耐煩的鄙夷模樣判若兩人。
“三位大哥,辛苦辛苦!”
老皮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巷裡顯得格外清晰:
“您看,我就說這個姓周的王八蛋,肯定還會跑回來要錢!還好幾位大哥英明神武,蹲守在這兒,一下子就把他給料理乾淨了!真是為民除害,替咱們道上清理門戶啊!”
老皮一邊說著,一邊極其殷勤地從懷裡掏出一包香煙,弓著腰,挨個給三個大漢敬煙,還掏出火柴,小心翼翼地替他們點上。
為首的光頭大漢深深吸了一口煙,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了老皮的喋喋不休:
“行了老皮,少在這兒拍馬屁,金家交代的事,我們辦妥了就行,這姓周的玩意兒,不知天高地厚,金家早就看不慣他了!這次他惹出這麼大的簍子,還敢在外頭亂竄,簡直是找死!”
旁邊的漢子也哼了一聲,語氣輕蔑: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一個勞改犯,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敢玩走私?呸!他那點小把戲,在我們建華哥眼裡,連個屁都不算!記著,他再敢露頭,直接打斷腿扔河裡!”
老皮點頭如搗蒜:
“是是是!金先生英明!三位大哥放心,他要還敢出現,不用大哥們動手,我老皮第一個收拾他!保證讓他消失得乾乾淨淨!”
“哼,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