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建華咬了咬牙。
他知道在物證麵前,否認已是徒勞。
但他還有最後一招。
攻心。
“狡辯?您認定是我,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金建華後退一步,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痛苦道:
“我無話可說,因為無論我說什麼,您都不會信,就因為我不是您親生的,對嗎?”
這話,讓金承業的麵色變了變,林瓏的嘴唇也顫抖了下。
見這話有效,金建華趕緊再接再厲,狀似淒苦的苦笑一聲:
“因為我的血管裡流的不是金家的血,所以您寧可相信這一張來曆不明的破紙,相信周世山,也不肯信我一句!在您心裡,我隻是個外人,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
金承業怒容更甚:“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嗎?這麼多年,我和你媽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沒點數?!”
“是。”
金建華冷笑一聲:
“之前是不錯,可陸時安回來之後,我算什麼?陸時安才是您的心頭肉,我看,您早就想找機會把我踢出金家了吧?這封信,不過是您借題發揮的借口罷了!”
“混賬!”
金承業被這顛倒黑白的指控徹底激怒,眼中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
林瓏更是如遭重擊,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指著金建華,痛心疾首到了極點:
“建華!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誅心的話?!我們待你如何,你捫心自問!哪怕時安回來,我也依舊想著你!證據就擺在這裡,是你構陷軍人,犯下大錯,你不思悔改,反而倒打一耙,往我們心口捅刀子!你……你太讓我們寒心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洶湧而出,真的是極致的失望和傷心。
金建華看著林瓏眼中那深切的痛楚,看著金承業麵上的怒火,心裡微微牽動了一下。
他知道,任何狡辯都已無效。
他苦心孤詣經營多年的完美繼承人形象,徹底崩塌了。
就因為不是親生的。
金建華的肩膀微微垮下。
“行了。”
林瓏抹去臉上的淚水,飛快冷靜下來:“建華,船票我已經讓人買好了。”
她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不留絲毫餘地:
“三天,我就給你三天時間,把手頭所有的工作,賬目,跟你王叔交接清楚。”
“三天後,你必須離開金家。以後……好自為之吧。”
林瓏其實本來想說,彆再回來。
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三天……”
金建華喃喃地重複著,眼底的暗光洶湧如墨。
三天後,他將從雲端跌落泥潭,失去一切。
權勢,地位,金家的光環!
這一切……都是因為陸時安。
滔天的恨意和在他胸腔裡瘋狂衝撞。
他恨陸時安,恨薑雲舒,更恨眼前這對給予他又收回一切的父母。
金建華硬生生將那股毀滅一切的衝動壓了下去。
此刻的爆發,隻會讓他更快地墜入深淵。
還好,這麼多年,一直了解金家的生意產業鏈,他也不是沒有做準備。
不讓他繼承?
那他就搶過來!
金承業,你總是會老的,你那個兒子陸時安又一心隻想當兵。
既然你不願意認我,那就把你打拚的這些家底,拱手相讓吧!
現在,他需要時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