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服裝廠這邊,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加緊生產中。
但第二天開始,市區內逐漸開始流傳一些言論。
“聽說了嗎?金家那個大廠子,出大事啦!”
“可不是嘛,說是他們賣給大廠的東西是次品,人家不乾了,要賠老鼻子錢呢!”
“哎呦,我還聽說啊,他們自己家倉庫都被人掏空了,管倉庫的監守自盜,這金家怕是要不行嘍……”
“真的假的?那麼大的家業……”
“那還能有假?你沒看街上都傳遍了?喏,那邊電線杆子上還貼著張紙呢,寫的可難聽了!”
這種“金家不行了”的風言風語,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傳遍了城裡的大街小巷。
源頭極其模糊,有的是從不知名的小報上看到的豆腐塊文章,含沙射影。
更多的是口口相傳,越傳越邪乎。
什麼“金家資金鏈斷了,工資都發不出了”,“金家得罪了大人物,要被整垮了”,“金家少爺殘廢了,老爺急火攻心也快不行了”
……繪聲繪色,仿佛親眼所見。
謠言帶來的影響是立竿見影的。
金家名下幾個小店鋪,上午就陸續接到了幾個客戶的電話。
有的委婉地表示之前的訂單需要再考慮考慮,有的則直接要求延期支付貨款,語氣裡充滿了不信任和試探。
金承業辦公室的電話更是響個不停,一些原本關係尚可的合作夥伴,話語間也帶上了幾分疑慮和謹慎。
最棘手的是,金承業正在全力爭取的一個關乎金家未來轉型的重要合作項目,對方負責人的態度也一夜之間變得微妙起來。
電話裡不再像之前那樣熱絡,反而提出了更多要求,項目推進明顯受阻。
“欺人太甚!”
金承業重重地掛上電話,臉色鐵青。
他縱橫商場多年,深知人言可畏,尤其是在這政策剛剛鬆動,人心浮動的年頭,信譽一旦受損,重建起來千難萬難。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金家紡織行業的事情了。
林瓏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看著丈夫。
金建華被禁足在西院,看守也換了人。
可他在外麵造成的窟窿,金家又該怎麼填?
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金承業皺著眉,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兩圈後,沉聲道:
“不行,省城我必須親自去一趟,當麵跟他們談清楚,否則這個項目就黃了。”
事態緊急,為了挽回這筆大訂單,金承業當即就出發了。
下午,薑雲舒剛小憩了一會兒,來到客廳,就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
她看到林瓏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眼圈泛紅。
“媽?”
薑雲舒走過去,輕輕坐在她身邊。
林瓏看到薑雲舒,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帶著哽咽:
“雲舒,都怪我,都怪我當初糊塗!說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兩個都要……結果呢?養大了建華的野心,讓他覺得什麼都該是他的,也徹底寒了時安的心,讓他連我這個媽都不願意認,我真是老糊塗了。”
林瓏的淚眼朦朧,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她摩挲著薑雲舒的手背:
“雲舒,你說,時安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我這個媽當得太失敗了……”
薑雲舒心中歎息,反手握住林瓏冰涼的手,聲音溫和卻帶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