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
陸時安其實已經恢複大半,但薑雲舒總是放心不下,小心翼翼扶著他靠在床頭後,又替他端來一杯溫水。
陸時安無奈的接過,同時拉住薑雲舒的手,不讓她再動。
“雲舒,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好,沒那麼脆弱。”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自從他醒了之後,薑雲舒就很緊張他,生怕他下一秒又暈過去。
陸時安理解,同時也心疼,更內疚。
他讓雲舒擔心了。
“不行,你現在要靜養,不能大意。”
薑雲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纏著紗布的頭部,眉頭微蹙: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頭暈?或者偶爾的刺痛?都沒有?”
她始終放心不下那顆無法取出的彈片。
陸時安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讓人安心:
“真的沒有,放心吧,我沒事,彆自己嚇自己。”
他頓了頓,眼底露出一絲擔憂:
“倒是你,懷著兩個孩子,還要操心這麼多事,雲舒,你今天同意周世山他們住進來,我怕後麵他們會對你不利。”
“我怕他們?”
薑雲舒輕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透著一股冷冽:
“時安,讓他住在眼皮子底下,才好看清楚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樣,也省的在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弄出些惡心人的事來煩心。”
況且,周世山上輩子欠她的債,還沒還清呢。
住得近,才好慢慢算。
陸時安知道她心中有數,便不再多言,隻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支持。
薑雲舒隨後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金夢瑤。
金夢瑤同樣是她的敵人,如果可以,薑雲舒也不會看著她後半生好過。
可現在,金夢瑤也是陸時安血緣上的親妹妹。
薑雲舒不由自主的皺眉,沉默了片刻,主動問道:
“時安,你對金夢瑤怎麼看?”
金夢瑤?
“沒什麼感情。”
陸時安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猶豫,眼神平靜無波。
甚至,他的語氣還帶著一絲厭惡:
“愚蠢自私……在我看來,她甚至不如小芳。”
既然這樣,那她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作下的惡果,總是要還的。
薑雲舒的神色柔和了些許,換了個話題:
“說起小芳,前段時間她還給我寫信了,說是在南邊找了個紡織廠的工作,雖然辛苦,但包吃包住,能自己掙錢了,她很感激你當初沒跟她計較,還讓我謝謝你。”
陸時安微微頷首:
“她本質不壞,現在這樣……挺好。”
“嗯。”
薑雲舒笑了笑:
“我給她彙了點錢過去,讓她買點吃的用的,也叮囑她了,錢自己攢著,彆再往那個無底洞家裡填了,那丫頭,信裡還說要攢錢來看我們呢。”
陸時安冷硬的唇角微微牽起一個溫和的弧度。
薑雲舒總是比他細心的多。
“雲舒,謝謝你。為我,也為這個家做了這麼多。”
薑雲舒靠進他懷裡,溫聲道:
“我們之間,還用說謝謝嗎?隻要你快點好起來,寶寶平安出生,比什麼都強。”
陸時安摸了摸她的側臉,隻覺得心底無限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