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舒走上前，目光掃過那三個男人，最後落在劉娟懷裡的書上。
《機械原理》《電工基礎》。
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諷刺：
“我想問問，你們幾位是為國家建設創造了多少價值？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嘲笑一個認真求知，想學本領的女同誌？”
三個男人同時吞了吞口水。
不過，即使意識到薑雲舒應該不好惹，但畢竟她也隻是個女人，還是個孕婦。
高個男人覺得被駁了麵子，梗著脖子嚷道：
“你誰啊？我們跟她的事，要你管？”
“就是就是……我們是同事，互相之間開個玩笑而已，劉娟同誌你說是吧。”
劉娟抿著唇不說話。
“看不慣，自然要管。”
薑雲舒語氣更冷：
“你們這哪是開玩笑，根本就是欺負人！看她一個姑娘家好欺負是不是？”
她微微抬起下巴，言語間透出淡淡的鄙夷：
“頓頓白麵饅頭，就這麼點追求，也敢拿出來說事？這位同誌要的是學知識長本事，你們眼裡卻隻有嫁人生娃，鍋邊灶台，思想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還好意思對彆人指手畫腳？”
三個男人被她罵得臉紅脖子粗，還想回嘴，卻被薑雲舒身邊的保鏢上前一步的氣勢嚇住了，沒敢出聲。
薑雲舒也懶得再理他們，轉頭對劉娟溫和地說：
“這位同誌，你要不要先進去？我們一塊走，我就不信，這學習的地方，還有人敢攔愛讀書的人。”
劉娟對這個突然出現替她說話的女人感激極了，連忙點頭。
那三個男工互相推搡著，嘀咕了幾句難聽的，終究沒敢再鬨，灰溜溜地走了。
旁邊有幾個原本看熱鬨的人，也悄悄對薑雲舒投來佩服的目光。
“謝謝您……真的太謝謝您了！”
直到進入圖書館，劉娟這才緩過神，對著薑雲舒連聲道謝，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小青遞過手帕，薑雲舒輕聲安慰：
“沒事了，愛學習是好事，彆理那些無聊的人，你叫劉娟？在哪兒上班？”
劉娟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著回答：
“我在紅星紡織廠二車間做擋車工，謝謝您同誌，要不是您幫我解圍，他們還不知道要鬨到什麼時候……其實，都是張工，他，他到處跟人說我的不是……”
她像是憋了很久，終於能一吐為快：
“我就是想多學點技術，以後能評上個技術員，不像現在這樣做體力活……我報了夜校，可班上幾乎都是男同誌，有些人總說怪話，上課也靜不下心，有些男師傅看女學員的眼神也不對勁……真想有個能安心學習的地方……”
薑雲舒靜靜聽著，心裡有個念頭清晰起來。
這個時代，像劉娟這樣想進步，想改變命運的女性還有很多。
她們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安全，純粹的學習環境。
她看著劉娟還掛著淚珠卻寫滿渴望的眼睛，微笑說：
“你想學技術，求上進，這特彆好，彆怕，困難隻是暫時的。”
她跟小青要了紙筆，然後唰唰寫了個地址。
這個地址是雲舒甜品最近的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