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姝禮好幾次跑到獨自坐在花壇邊的秦澤麵前:
“秦澤,一起來跳皮筋吧?可好玩啦!”
“秦澤,丟沙包要不要?我讓你站中間哦!”
秦澤每次都搖搖頭,沒什麼表情地回答“不想玩”或者“沒興趣”。
可奇怪的是,他雖然不肯加入,卻也沒有走遠,始終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安靜地看著他們嬉笑玩鬨。
那小小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又透出一種超乎年齡的沉靜。
放學的鈴聲響起,孩子們嘰嘰喳喳地收拾書包。
姝禮一邊把文具盒往書包裡塞,一邊扭過頭對秦澤說:
“秦澤,明天我媽媽要帶我和哥哥去新開的百貨大樓,聽說那裡有好多新玩意兒!”
她興奮地用手比劃著,突然眼睛一亮:
“我給你帶個禮物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橡皮?還是新出的那種帶香味的鉛筆?”
秦澤拉拉鏈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看向金姝禮。
夕陽透過窗子照進來,輕輕落在女孩燦爛的笑臉上。
她的眼睛亮亮的,盛滿了純然的善意和期待。
他沉默片刻,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從喉嚨裡很低地擠出一個音節:
“……嗯。”
雖然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姝禮還是捕捉到了,立刻笑得像朵花:
“那就說定啦!”
校門口,來接孩子的家長已經聚集了不少。
秦澤的奶奶也來了。
是位衣著樸素的老人。
秦澤朝奶奶走去,目光無意間掃過馬路對麵。
那裡停著一輛沾滿泥點,看起來風塵仆仆的舊吉普車。
軍綠色的漆色暗淡,掛的是外地車牌。
在這滿是自行車和行人的街旁,顯得有些突兀。
車窗搖下一半,裡麵似乎有個男人正抽著煙,煙霧緩緩繚繞升起。
那人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校門口喧鬨的人群。
秦澤心裡隱隱覺得這車和周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不禁多看了一眼,但也沒太放在心上。
這時,張媽也接到了金家兄妹,笑著牽起他們的手往家走,金姝禮臨行前,還不忘和秦澤高聲告彆。
而那輛吉普車很快發動,噴出一股淡淡的尾氣,駛入車流,消失不見了。
……
周末。
薑雲舒難得沒有外出,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坐在孩子們中間,陪著他們玩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拚圖。
金姝禮嘰嘰喳喳地指揮著該放哪裡,金硯書則安靜而專注地尋找著正確的板塊。
周耀華坐在客廳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課本,看似在認真閱讀,實則全身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耳朵仔細地捕捉著那邊的每一句對話。
張媽端來水果時,隨口提醒了一句:
“雲舒,下周二孩子們是不是得去少年宮了。”
薑雲舒點點頭:“嗯,記得提前跟司機說一聲。”
周耀華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薑雲舒去接電話了。
周耀華立刻放下書,裝作無意地走到地毯邊。
金硯書正獨自拚著亞洲板塊,小眉頭微微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