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城西舊碼頭籠罩在濃稠的霧氣中,鏽跡斑斑的起重機像沉默的巨獸。韋正中攥著銅哨,工裝褲口袋裡那張泛黃紙條被冷汗浸得發皺。遠處貨輪汽笛聲穿透霧靄,驚起一群烏鴉,在探照燈昏黃的光暈裡撲棱出不祥的陰影。
"來了?"沙啞的聲音從廢棄集裝箱後傳來。武林扛著開山刀走出,工裝外套下隱約露出纏著符文繃帶的小臂,"冰心在排查鏡像殘留,韋江北去定位陣眼了。"他踢開腳邊鏽蝕的鐵桶,露出下麵半截青磚——磚麵刻著與噬魂鏡如出一轍的圖騰。
突然,水麵傳來木板碰撞的聲響。一艘蒙著黑布的小船緩緩靠岸,船篷掀開,守鏡人黑紗上凝結著水珠,手中銀鞭纏著濕漉漉的水草:"有人提前來過。"她蹲下時,韋正中瞥見她靴底沾著紅色砂礫,和昨夜古董店鏡座下的碎屑一模一樣。
冰心抱著醫藥箱匆匆趕來,白大褂下擺沾著暗紅汙漬:"三號倉庫不對勁,監控顯示半小時前有批貨物在自動移動。"她打開箱蓋,裡麵整齊排列的銀針正發出細微震顫。韋江北的聲音突然從對講機傳來,帶著電流雜音:"碼頭地底有古墓,鏡像能量從那裡滲出......"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無數慘白手臂破土而出,指尖長著鋒利的鱗片。守鏡人銀鞭甩出火花:"是鏡奴!彆讓它們觸碰到皮膚!"韋正中抄起碼頭邊的鐵撬,卻發現那些怪物的麵孔竟與昨夜鏡中扭曲人影重合——其中一張,赫然是上周在夜市見過的烤串攤主。
"它們在找陣眼鑰匙!"韋江北的怒吼從遠處傳來。韋正中轉頭,看見對方手中羅盤指針瘋狂倒轉,青銅外殼滲出黑色液體。一隻鏡奴趁機纏住他的腳踝,皮膚接觸的瞬間,韋江北脖頸浮現出血色咒紋,竟將怪物灼燒出焦黑窟窿。
混戰中,守鏡人突然甩出銀鞭纏住韋正中的腰,將他拽向倉庫:"跟我來!鑰匙在古墓入口!"她黑紗被扯落一角,露出左眼下方猙獰的疤痕——那形狀,分明是青銅鏡的裂紋。當倉庫鐵門轟然洞開,韋正中看見貨架間懸浮著數十麵小銅鏡,每一麵都映出他不同的倒影:西裝革履的精英、渾身是血的戰士,還有......戴著黑紗的守鏡人。
守鏡人反手鎖死鐵門,銀鞭在掌心纏成鋼索。韋正中盯著貨架上的銅鏡,西裝倒影突然抬手整理領帶,渾身是血的戰士則對著他露出森然笑意,最詭異的是那麵映著守鏡人的銅鏡——黑紗下的女人正用完好的右眼冷冷回望。
"彆看它們!"守鏡人揮袖掃落最近的鏡麵,青銅碎片叮當墜地,"這些鏡子會放大人心底的執念。"她的聲音混著喘息,左眼疤痕在劇烈起伏的胸口投下細碎陰影,"當年考古隊打開古墓,這些東西就纏上了我們。"
韋正中後退半步,後腰撞上貨架:"你也是考古隊的?"他想起檔案室裡殘缺的調查報告,那些被紅筆圈住的失蹤人員名單。
守鏡人扯開染血的衣襟,鎖骨下方赫然烙著半枚銅鏡紋樣:"十年前,我隊長非要帶走主棺裡的青銅鏡,說能解開夏朝祭祀之謎。"她指尖劃過疤痕,"那天夜裡,所有鏡子都活過來了。"
貨架突然劇烈震顫,懸浮的銅鏡開始逆時針旋轉。韋正中的倒影在鏡中扭曲變形,西裝精英扯開領帶化作惡鬼,戰士身上的傷口滲出墨色血液。守鏡人甩出銀鞭纏住最近的立柱,大喊:"它們要衝破封印!鑰匙在古墓東南角,刻著饕餮紋的青石板下!"
韋正中摸到後腰的羅盤——那是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表麵紋路竟與守鏡人疤痕如出一轍。銅鏡炸裂的聲響中,他聽見守鏡人沙啞的嘶吼:"你父親也是守鏡人!當年他把你送走,就是怕你重蹈覆轍......"
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青銅鏡的碎片如潮水般湧來。韋正中握緊羅盤,在鏡麵洪流淹沒他們之前,看見守鏡人疤痕處亮起幽光,而自己掌心的羅盤正與她胸口的烙印遙乎相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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