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戰場被血色殘陽浸染,濃稠如血的雲絮低垂,空氣中漂浮著細碎的靈力殘片,如同無數未安息的冤魂在嗚咽。蘇璃發間的銀鈴隨著劇烈掙紮發出淩亂聲響,脖頸處韋爾東以生命為代價布下的防禦結界,正泛起微弱的光,卻抵不過安康鐵鉗般的手掌。
“放開我!”她猛地回頭,眼角的淚痣因充血變得殷紅如血,“那是能解開千機鎖的人!我們說好要一起......”聲音裡帶著哭腔,還有不甘的顫抖。
安康的玄鐵護腕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青銅麵具下傳來粗重如擂鼓的呼吸聲。當韋爾東消散的光點掠過他布滿傷痕的手背時,這位素來冷硬如鐵的將軍喉結劇烈滾動:“蘇姑娘,他最後那句‘護住玉佩’你當真沒聽見?”他忽然用力搖晃她的肩膀,蘇璃鬢邊的碎發淩亂飛舞,“若此刻衝出去,我們連他的犧牲都要辜負!”
幽冥王的咆哮如驚雷炸響,震得天地都在顫抖。粘稠的黑霧中,數百丈高的猙獰虛影緩緩浮現。那怪物額間的魔紋如同活物般扭動,獠牙間滴落的幽紫色毒液墜地即燃,所過之處土地被腐蝕出深不見底的溝壑。
安康瞳孔驟縮,一把將蘇璃拽到身後,玄甲下的脊背繃成一張滿弓:“躲好!這畜生在凝聚幽冥蝕骨陣!”話音未落,一道漆黑的骨刺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破空聲襲來。安康側身揮出玄鐵重劍,火星四濺中,他竟被生生震退三步。踉蹌著扶住腰間的傷口,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沾到地麵,瞬間腐蝕出焦黑的孔洞。
“原來如此...”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漬,麵具縫隙裡蒸騰著黑色毒氣,“韋爾東拚死一擊也隻破了它半成防禦...”
蘇璃望著安康鎧甲縫隙間不斷滲出的毒霧,突然想起三日前他為自己擋下幽冥箭時,也是這般倔強地說“無妨”。此刻,將軍的銀發被鮮血黏在額角,握著劍柄的手卻依然穩如磐石。當幽冥王的巨爪轟然拍下,安康低吼一聲,周身金光大盛,將本命靈力凝成盾牌。
“轟!”
防護罩在重壓下發出蛛網狀的裂紋,安康單膝跪地,喉間溢出悶哼。蘇璃看見他後頸舊疤處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卻依然固執地維持著防禦姿勢。“快走...”他咬牙擠出兩個字,麵具下的聲音混著血沫,“帶著玉佩去找...天機閣...”
千鈞一發之際,蘇璃將玉佩按在地麵,金色蓮花驟然綻放。萬千光刃射向幽冥王時,安康趁機揮出蓄滿靈力的斬天訣。劍氣與幽冥王的嘶吼相撞,震得整片空間扭曲變形。就在蘇璃以為局勢逆轉時,玉佩突然劇烈震顫,蓮花印記詭異地扭曲成骷髏形狀。
安康瞳孔猛地睜大,不顧反噬強行撤回靈力,反手將蘇璃撲倒在地。“彆碰那玉...”他話音未落,黑光已將兩人籠罩。蘇璃在眩暈中聽見無數冤魂尖嘯,恍惚看見安康麵具碎裂的瞬間——那道猙獰的舊疤深處,竟閃爍著與幽冥王魔紋如出一轍的紫光。
“孽障!還不束手就擒!”一聲暴喝撕破黑暗,金光符咒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安康剛撐起的魔氣屏障在符咒灼燒下發出滋滋聲響,他猛地抬頭,正對上全真教天機堂堂主清虛道長森冷的目光。這位白發老道拂塵一掃,十二道青銅古鐘懸浮空中,鐘聲震蕩間,安康周身魔氣竟被生生剝離三成。
“清虛老兒,當年你沒能殺我,今日就能得逞?”安康抹去嘴角血漬,染血的唇角勾起癲狂弧度。他反手劈出一道黑色劍氣,卻在觸及道長身前三尺時,被八卦鏡折射回來。道長身後七名弟子結出北鬥劍陣,劍光如銀河倒懸,將安康逼得連連後退。
蘇璃蜷縮在陣法邊緣,看著安康身上魔氣與金光激烈交鋒。她分明看見,每當劍氣擦過安康舊疤,那處魔紋就會亮起詭異光芒。“原來...你早就被魔化了...”蘇璃喃喃自語,記憶中安康為她擋箭的畫麵與此刻的猙獰麵孔重疊,讓她眼眶發燙。
“蘇姑娘莫要被奸人蒙蔽!”清虛道長突然甩出捆仙索,“此人十年前盜走我教《九幽秘錄》,與幽冥王勾結妄圖顛覆兩界!”話音未落,安康竟徒手扯斷鎖鏈,掌心凝聚出漆黑法印:“你們以為全真教就乾淨?天機閣的‘借屍還魂’秘術,可比魔化有趣多了!”
他的笑聲中,道長袖中半塊玉佩不慎滑落。蘇璃瞳孔驟縮——那玉佩上的紋路,竟與她懷中碎片拚合成完整的幽冥圖騰。而此時,道長的目光突然變得陰冷,拂塵直指蘇璃:“既然如此,就先拿你這宿主祭陣!”
與此同時,地麵突然裂開數十道銀色光縫,十幾名身著黑風衣的人從中走出。為首女子戴著金絲眼鏡,指尖把玩著微型定位儀:“第七號特殊事件處理組,奉命回收‘千機鎖碎片’。蘇小姐,恐怕您得跟我們走一趟了。”她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目光卻死死盯著蘇璃懷中的玉佩。
安康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震落滿地碎甲。他緩緩摘下破碎的麵具,露出與幽冥王如出一轍的血瞳:“一群蠢貨!你們以為千機鎖真是用來封印的?”他周身魔氣暴漲,身後浮現出與韋爾東一模一樣的虛影,“從一開始,這玉佩就是打開幽冥界的鑰匙,而你們——”
幽冥王的嘶吼與安康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整個戰場開始劇烈震顫:“都是祭品!”
喜歡打工歲月:隱藏在城市角落的秘密請大家收藏:()打工歲月:隱藏在城市角落的秘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