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震得門框簌簌掉灰,程野被巨力掀撞在廊柱上,肋骨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他死死盯著窗外——張叔的撬棍明明插進鍋爐房,焚心陣的血色火焰卻瘋長三尺,“祭”字中央的黑袍人甚至停手冷笑,那笑聲穿透夜風,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不對!”程野手腕的鳳凰虛影突然炸起刺痛,他猛地看向蘇長老,“張叔破陣眼,火焰怎麼更旺了?”
蘇長老撲向那卷麻紙,枯指顫抖著撫過“鍋爐房”的紅點,突然嘶吼:“日期被改了!這是假圖!我記的陣眼在頂樓銅鈴裡!”話音未落,窗外“哐當”脆響,張叔的撬棍從鍋爐房彈飛,棍尖黑血落地化作細蛇,鑽進磚縫消失不見。
那個佝僂的身影緩緩站起,腰背陡然挺直,工裝袖口褪下,露出逆鱗者的鳳凰圖騰,圖騰眼睛竟是用血畫的。“後生仔,多謝幫我補全骨殖啊。”張叔的聲音尖得像刮鐵,臉上皺紋扭曲成獰笑,眼窩漆黑一片,“鍋爐房埋的是林深的命魂,你那一下,剛好把他殘魂喂給焚心陣。”
程野如墜冰窟——原來這樸實的守樓人,竟是偽裝三十年的逆鱗者!那些掃地、修窗的平凡日子,全是在加固陣腳。
青銅門內,韋少淵站在沸騰的血海中,血水燙得他小腿灼痛。靈體突然扭曲成無數哀嚎的人臉,尖嘯震得他耳膜出血:“蠢貨!認主?不過是讓你獻心脈當養料!”血池裂開縫隙,無數戴工裝手套的蒼白手抓來,指甲縫嵌著鐵鏽與灰塵,“這樓裡每塊磚都浸著打工者的血!他們早成了我蘇醒的祭品!”
韋少淵攥緊玉佩,玉玨驟變冰涼。靈體的豎瞳映出蘇長老年輕時的畫麵:老人舉著匕首,站在倒地的雜役旁,麻紙沾著鮮血。“連你信任的蘇長老,都是靠獻祭同伴活下來的!”靈體狂笑,“三族血脈?早和這些無名者的血混在一起了!”
門外,張叔的暗刃刺穿蘇長老胸膛。“老雜役,你埋真跡時,我在梁上擦灰呢。”張叔拔出刀,老人咳著血指向程野,“用掃帚柄……捅銅鈴……”
青銅門內,韋少淵被蒼白的手拖向裂縫,血池燙得他幾乎暈厥。他看著掌心玉佩裂紋滲出的暗紅血珠——那是韋家人的血,也是無數打工者的血。“想要血祭?那就來!”他猛地將玉佩按向裂縫,玉佩瞬間碎裂。
血池轟然炸開,靈體發出淒厲慘叫,顯露出無數重疊的臉:張叔的獰笑、蘇長老的愧疚、守樓人的哀嚎,還有祖父溫和的麵容。那些蒼白的手紛紛縮回,化作星光消散。
門外,程野抓起掃帚柄衝向頂樓。火光中,牆壁滲出暗紅液體,耳邊傳來細碎哀嚎:“彆讓我們白死……”他拚儘全力將掃帚柄捅進銅鈴,“哐當”巨響中,血色火焰驟然熄滅,張叔慘叫著化作黑灰。
銅鈴裂開,滾出無數鏽工牌,最後一枚停在程野腳邊,照片上的青年笑容樸實——正是二十歲的張叔。
青銅門緩緩打開,韋少淵站在門內,臉色慘白如紙。晨光爬上鐘鼓樓,遠處傳來清潔工掃地的“沙沙”聲、公交車報站聲,掩蓋了樓內最後的血腥。牆角的掃帚、抹布無風自動,化作模糊人形,緩緩消散在晨光裡。
那些藏在打工歲月裡的秘密,終究和塵埃一起,埋進了城市最深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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