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焦爐的暖,把紅星廠的橘色火光揉成碎金。鐵盒裡半塊爐芯泛著冷光,老疤捏著小李畫的煤窯地圖,指腹在“後山岔路第三口窯”上磨出薄繭:“技術隊破譯了‘先生’的碼,真爐芯十有八九在這兒。出發前我把阿哲的舊地圖複了張給宋博年,標了後山應急出口,防的就是被困。”
“阿哲當年偷偷把通風道加寬過一段,沒記在工廠圖紙上。”老張轉著阿哲磨的扳手,語氣裡帶點念舊,“他說‘留條寬路,遇事能轉身’。”小吳攥緊父親的管鉗,鉗柄上阿哲畫的三角硌著手心:“我爸說阿哲愛藏工具,應急出口旁準有東西。上次阿哲還教過小遠拆簡易炸彈,說‘紅線是假,剪藍線,彆慌’。”
小劉翻出阿哲的筆記本,書簽頁的煤窯圖上,“窯壁刻爐,紅點為真”的字跡清晰:“還標了‘左三右二’,寬通風道能容兩人錯身。”老周拎著冒白氣的粥桶過來,給小遠塞了個布包:“秋燕給的,熒光粉混了濃縮防火粉,一小把就能隔汽油火。”小遠捏著布包,把煮雞蛋揣進兜:“阿哲叔叔教過我,遇事盯準要做的事。”
往煤窯走的山路碎石硌腳,小遠突然停在歪脖子樹下:“阿哲叔叔畫的樹!石頭下有記號!”老疤扒開亂石,褪色木牌上“△套□”的刻痕露出來,背麵寫著“應急出口旁有撬棍,埋在碎石最下”。“連藏多深都算到了。”老疤笑了,按提示拐進左三岔路。
“煤屑還潮著,反派剛走過!”小吳蹲下身摸了摸,“他們隻知道通風道,不知道寬段。”小劉攥緊扳手:“背靠背走,寬道能躲。”到了窯口,黴味裹著煤渣味撲來,小劉的手電光掃過窯壁,一個個小爐芯像星星嵌在牆上。
數到第四口窯,淡紅的點在爐芯裡亮著。小吳踢到枚“x”徽章,剛遞給老疤,就摸到窯壁深處的鐵盒——撬開竟是假爐芯,底部紙條上“先生”的字跡潦草:“十分鐘不現身,炸窯。”“是陷阱!”老周剛罵出聲,小劉突然舉著假爐芯對光:“阿哲的暗記!底部有‘△套□’!”
刻痕裡的小字露出來:“真芯在寬通風道,窯頂有紅漆。”窯外突然傳來擴音器的喊罵,接著“轟隆”一聲,窯門炸成碎石。黑帽人往窯裡衝,刀疤臉催著:“彆搜碎石堆!他們往窄道跑了!”
“往寬通風道走!”老疤拽著眾人爬進去,剛躲好,就聽見汽油灌進窄道的聲響。“我來!”小遠往窄道縫隙撒了把防火粉,粉層瞬間擋住火舌。“阿哲隔了寬段,火串不過來!”小劉用扳手撬應急出口的鐵欄,“哐當”一聲,鐵欄落地——外麵五個黑影舉著刀,刀疤臉冷笑:“窄道裡跑不了!”
黑影撲上來時,小吳扒開碎石最下層,拽出鏽撬棍:“阿哲留的!”老疤接過來擋住刀,喊著:“小劉帶小遠去找真芯!”小劉拽著小遠往寬道深處跑,窯頂紅漆下,鐵盒裡的真爐芯泛著冷光,旁側阿哲的紙條寫著:“溫控鎖密碼是兩廠焦爐啟用日——紅星1988.03.15,東風1990.05.20,工廠對外改了假日期。”
“找到真芯了!”小遠剛喊,就看見定時炸彈滾過來,倒計時剩30秒。他深吸口氣,按阿哲教的剪斷藍線,炸彈“嘀”地停了。這時警笛聲從後山傳來——宋博年按地圖繞了過來!黑影往山裡跑,小遠撿起地上的金屬牌:“蛇頭繞爐的標記!”
“蛇頭幫欠‘先生’人情,來還債的。”老周盯著牌子,技術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老疤哥!真爐芯有追蹤器!信號在往後山移!”金屬牌突然“哢嗒”彈開,半張地圖露出來,“備用焦煤庫”旁寫著“7.12斷火”。
“他要燒備用煤!”老疤剛攥緊地圖,對講機裡傳來沙啞的冷笑:“老疤,7.12我要兩廠焦爐停火。備用煤庫有人在熱身,阿哲五年前沒說的事,我替他補全——比如他為什麼拆爐芯。”
聲音斷了,對講機隻剩電流聲。小遠摸著涼下來的炸彈,指腹蹭過阿哲的筆記本:“阿哲叔叔知道‘先生’是誰?”老疤把真爐芯塞進包,往回走的腳步透著勁:“他不僅知道,還留了招。現在先回廠守煤庫,7.12的仗,早開始了。”
後山的哨聲又響了,更近。老疤在阿哲的地圖上,給“備用焦煤庫”旁畫了個新的“△套□”——那是他們的緊急集合記號。風卷著煤屑打在臉上,真爐芯在包裡硌著手心,像阿哲留在這兒的光,陪著一群守爐人,往焦爐的方向走。7.12的陰影雖近,但橘色的爐火,還在霧裡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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