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硯愣住。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有些不解地看著柳若琳,“學姐,你的意思是……”
柳若琳笑了笑:“我知道,你離婚之後,十有八九會想著離開這個地方。畢竟,這裡讓你傷心過一場。”
“但是無硯,你也說了,你的行醫資格證早已經被吊銷,你即使去了彆的城市重新考,那也需要費很大的功夫。”
“與其如此,你還不如留下來,在我的心理診所長長久久地做下去。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謝無硯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他遲疑著,反問道:“為什麼叫,對你也好?”
柳若琳輕歎一聲,“你也知道,我爸媽沒有兒子,但家族裡麵,我大伯和叔叔都有好幾個孩子,甚至我叔叔生了兩個男孩,都很優秀。”
“他們一直覬覦我家的財產。即使我爸媽很疼我,也很看好我,從小就栽培我,但到底不能一直幫我應對家族那些虎視眈眈的親戚。”
“這家心理診所,其實就是我父母為我留的後路。一旦我在爭奪財產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至少還有一個產業,能保證我不會走到窮途末路。”
“你幫我守著心理診所,就是幫我守著我最後的退路。”
謝無硯說不出話了。
他隱隱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答應這件事。
他謝無硯的能力遠不到這個份上,他很清楚。
而且,這件事非同小可,他實在不應該摻和進來。
但看著柳若琳真誠的麵容,想起她對自己的種種幫助,謝無硯一時間又心軟了。
他模棱兩可,輕聲道:“學姐,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不過至少眼下,我是可以幫你一些的,隻要你不嫌棄我現在,不是一個正經的醫師就好。”
柳若琳莞爾一笑,“怎麼會嫌棄呢?你能答應來幫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謝無硯扯了扯唇角,笑了下。
很快,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宋晚霽發來的消息,通知他宋老夫人七十大壽的具體時間和地點的。
謝無硯看了眼,眉心微動。
柳若琳捕捉他麵上微小的變化,不動聲色地笑問道:“怎麼了?”
謝無硯沒有防備,道:“宋晚霽的祖母下周做壽,我得出席。”
柳若琳眸光閃爍了一下。
她垂下眸子,兀自吃了口菜,狀似不經意地道:“你們倆不是都要分開了嗎?”
“宋老夫人現在,還很反對……”謝無硯說著,自嘲似的笑了笑,“曾經她很看不上我,如今不知道又是怎麼了。”
柳若琳抬眼,認真地注視謝無硯:“你想去嗎?不想去的話就不去,不要勉強自己。”
謝無硯搖搖頭:“自然是不想,但沒關係。而且,宋老夫人年紀大了,儘量還是不要跟她起衝突的好。”
柳若琳聞言,掩去了眸底一閃而逝的異樣情緒。
她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兩人吃完飯,各自回了住處。
謝無硯坐在新家的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宋老夫人的壽宴,沒幾天了。
他想到宋晚霽,心中一陣複雜。
不知道這次回去,又會是怎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