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柯話音落下,格溫德林·格蘭傑一時無言。
足足十來秒後,意識到這樣沉默下去無異於默認的格溫德林張了張嘴,從臉上擠出笑容,反駁道:
“您、您說的也太誇張了……我怎麼可能是殺人凶手……我……”
沒等說完,她就很快明白自己無法否認自己是埃米特妻子的事實,於是轉換角度道:
“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您的猜測!您既然沒有證據,又怎麼能胡亂汙蔑一位女士呢?”
陸南柯言語平靜:
“警方遲遲沒有找到艾靈頓博物館失竊案和羅南死亡案的真凶,主要是因為警方的思維角度出了紕漏,沒有找準正確的調查方向。
“而不是警方的能力不足。
“如果警方對你和埃米特進行有針對性的調查,他們應該不難發現你們在作案過程中留下的痕跡。
“比如說你的右手虎口。”
格溫德林不由低頭看向自己右手。
在虎口處,那裡有著兩道平行的傷口,細長而筆直,像是被什麼尖銳物劃傷。
這兩道傷口剛剛痊愈不久,在皮膚上留下了些許疤痕。
“這是‘滑套咬傷’。”陸南柯解釋道,“由於手槍使用者的開槍方式不當,手槍在射擊時後退的滑套觸碰到手部,就會虎口處留下這樣的傷痕。近幾年的槍械設計師會通過槍械結構上的調整來儘量避免此類情況的發生,但對於新手而言,依舊很容易因此受傷。”
格溫德林再次陷入沉默。
正如陸南柯所說,她的確是在槍殺羅南時,因為持槍手勢不規範,導致了這兩道平行傷疤的出現。
如果將她家中的手槍與傷疤對比,警方能清晰看出這兩道傷疤間的距離和滑套間距相等。
或許這不能算是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但她是初次殺人,毫無經驗,留下的類似線索恐怕不少,經不起警方的調查。
怎麼辦?
難道就讓他將真相暴露出來嗎?
格溫德林握著鋼筆的手微微顫抖,心中恐慌逐漸彌漫。
要不、要不殺死麵前這位哈維·瓊斯,將真相再次掩蓋下去?
雖然在大庭廣眾下殺人絕對會被抓住,但隻要我迅速得手,真相就不會被公布。
埃米特也不會受影響。
走了邪路的人往往會越陷越深,此念一起,儘管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格溫德林也下意識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咖啡館客人稀少,但依舊有些許客人零零碎碎地分布在四周。
再加上咖啡館外也有不少人來來往往,如果真要動手,必須要很快殺死對方,否則就容易出現意外。
想到這,格溫德林心中一陣沮喪。
她沒有帶任何武器,怎麼可能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迅速殺死一名成年男人?
更何況他敢當著凶手的麵說出真相,恐怕也有恃無恐……
“瓊斯先生……”
格溫德林抬起頭看向陸南柯,目光中甚至出現了些許懇求。
陸南柯隻是平靜地看著她,什麼也沒說。
但他這副舉動卻讓格溫德林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