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亞·辛德勒活不久了。
本來她是不願意接受這件事的,或者說她還在反抗階段,所以一直不想接見居住在她城堡裡的眾人。
但她發現自己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
宮中的勢力盤根錯節,辛德勒家族的勢力也隨著時間的流逝·王朝的代代更迭而一年不如一年。
劉之言有問過露西亞關於阿維諾夫是否有吸食毒品的這個可能性,但露西亞很果斷的表示沒有。
除了那本書記載的東西以外,露西亞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阿維諾夫哥哥是個很好的榜樣,不論在哪他都閃閃發光,王朝的所有孩子都很喜歡親近他。”
隻有說這些話時露西亞的眼睛才會不自覺的流露出那種真情實感“能被孩子們簇擁的人心思又能壞到哪裡去呢?可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倒在了聖誕前夕的平安夜裡……”
“恕我愚鈍露西亞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從她的話中劉之言能聽出來的就是對哥哥早死的惋惜,或許還有其他離弦之意。
露西亞轉過頭來時雙目噙滿淚水,她瘦削的身體在風中如同一個無根浮萍,脖子上掛著的那條珍珠項鏈此時也失了光芒,黯淡得像是擺在那裡積了層灰。
“哥哥他不是病死的...!”
她很想大聲的喊出這句話,但她還是壓抑了自己。
在仆人的攙扶下,露西亞咳了幾聲從樓梯口走下去,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劉之言的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難受。
或許,從醫院裡看到的那份驗屍報告有問題。
既不是因為吸食毒品而死,也不是由於流螢入體而死,那麼阿維諾夫的死因,背後牽扯的恐怕就是深埋在這個王朝裡的真相。
這條線劉之言想讓大家一起幫他查,而且要秘密的去做。
王妃公然出現在眾人麵前,為了讓他們都相信這個事實放下警惕,原本作為嫌疑人的覺醒者們現如今也都恢複了自由。
引誘殺死王妃的凶手是劉之言的計劃之一,至於噴泉廣場的凶手,古堡事件基本弄清楚後,他決定來個一石二鳥。
這天午夜,溫清照獨自來到地下夜市,她甚至換上了當地民眾流行的服裝,氣質與此前大不相同。
黃新元不知道從哪裡搞的一頭臟辮,又抹黑了皮膚,穿著過時的牛仔,身上掛了不知道多少條鏈子,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夜市裡有家沒什麼人的小酒吧,靜靜的躺在整條街的最拐角處,獨自奏響孤獨的樂曲,像是天空中那顆不怎麼耀眼卻依舊努力發光的星星。
維克多·格雷推開門時,鋼琴師正在彈奏《午夜布魯斯》。
黃銅門把手上凝結的霧氣沾在他皮手套上,泛著冷光。他站在玄關陰影裡抽完最後半支雪茄,灰藍色煙霧順著臉頰那道疤爬進發際線,像條鑽進岩縫的毒蛇。
十一點十七分。他數過第三張橡木桌旁的客人——戴金絲眼鏡的股票經紀人在舔威士忌杯沿,穿亮片裙的應召女郎小腿有注射痕跡,兩個非巴羅薩加北部小國之一)口音的男人在玩二十一點。安全。
當他跨進主廳時,吊燈剛好被煙霧遮住。
深灰色羊毛大衣下擺在芝加哥湖風裡灌滿寒意,掃過吧台時碰倒某個醉鬼的空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