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宮。
此處已恢複了往日的秩序,劉之言等人帶來了襲擊噴泉廣場的凶手——伊策爾。
伊策爾身型頎長挺拔,肩寬腿長的比例宛如漫畫分鏡中走出的角色。
駝色風衣的硬挺剪裁與磨損的黑色皮夾克形成矛盾美學,衣擺翻飛時會攪動空氣波紋,那是他的空間術天賦。
他的麵部線條淩厲如刀削,眉骨投下的陰影中暗藏桀驁,但當他垂眸點燃香煙時,打火機竄起的火苗會在瞳孔裡映出深海般的冷靜藍光。
伊策爾自然不是被眾人綁回來的,以他的能力,這群人一起上也沒法打倒他。
至於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條件下為什麼還能將他帶回來,劉之言給了以下解釋
其一,口頭勸降,畢竟按照當下的現實條件來看,他們確實是大敗特敗,要是後續被衛兵團的人抓捕,就沒好果子吃了。
當然這點他們確實踐行了,實際上勸降的確有效果。
其二,以人質做威脅。
之前他們的人襲擊洛川後下落不明,從對方口中得知他們也不知道此人去了哪裡,劉之言故意說人在皇宮內藏著,現在每天都在忍受嚴刑拷打當然這點很巧也對上了)。
如果對方不認輸,該人質就會被處以極刑,後果如何他也不知道,主要用來嚇唬人,讓他們承認襲擊噴泉廣場的事實。
當然,關於王妃之死的事伊策爾是絕對不會承認背後的謀劃,他隻承認噴泉廣場的殺人事實。
動機他們也一起編好了,看不慣皇室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特彆是從新世紀以來一以貫之的“國民機械化”計劃。
他身為國家的中下層普通人,無法忍受機械化帶來的痛苦和所要支付的高昂費用,還提到這是對人民的壓榨、這是一場蓄意謀劃的政治大變革等等。
越往政權方麵扯,就越能讓對方感受到危機感,就給動機提供了天然的掩護。
第三日下午照例舉行了對罪人伊策爾的審判,但由於牽扯到頗多政治問題,這次審判並沒有公開,而是在王宮內的法庭執行。
這三日期間劉之言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此前他們打敗的那個機械人是分身,那亞修的真身去哪了?
而且現在,就連洛川他也聯係不上了。
法庭穹頂采用中世紀哥特式尖拱結構,卻將彩繪玻璃替換成灰霾色磨砂板,僅透出渾濁的微光。
十二盞鎢絲吊燈在鐵鏈束縛下搖晃,將被告席切割成碎片狀陰影。
審判台後方暗紅色帷幕滲出鐵鏽味,褶皺間垂掛著象征司法暴力的荊棘浮雕——每根尖刺末端都懸掛著敗訴者的銅質銘牌。
牆壁上用薩加文勾勒的"公正"鎏金大字被黴菌侵蝕成墨綠色,裂縫中爬滿潮濕的蛛網。
通風口發出哮喘般的嘶鳴,將地下室的腐木氣息與法警皮靴的汗酸味攪拌成粘稠氣流。
書記官機械記錄的羊皮紙泛著屍斑般的暗黃,羽毛筆蘸取的不是墨水,而是從天花板冷凝管滴落的鐵灰色液體。
劉之言直到來這裡前,從來沒想到一個21世紀的國家法院,居然會是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到處都充斥著腐爛的味道。
坐在台麵正中央的三位法官戴著鑲嵌電子義眼的鐵麵具,鏡片折射出數據流的幽藍冷光。
首席法官座椅扶手伸出帶倒刺的鋼索,如同巨型蜘蛛的節肢纏繞著被告席圍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