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抱著亞麻床單路過的兩個婢女突然僵在原地,其中一人懷中的織物瀑布般傾瀉到地麵,在觸及石板縫隙間滲出的紅色水漬時,她們喉嚨裡迸發出幼貓瀕死似的嗚咽。
"請告訴我衄環究竟去——"我向前半步,話未說完便目睹更荒誕的場景:
她們突然以反關節的姿勢撞向石牆,脊椎彎折成螳螂捕食前的弓形,散落的衣物被胡亂塞回臂彎後,兩人竟貼著牆根橫向疾走,消失在月桂樹叢投下的鋸齒狀陰影裡。
此刻我才注意到,那些黃楊葉片背麵凝結的水珠正沿著葉脈緩緩滑落,在鵝卵石上砸出鐵鏽色的斑點。
噴壺仍在運作。穿深灰製服的仆從之一忽然蹲下身,鏟子插入泥土的摩擦聲刺得人牙根發酸。
我盯著他翻動的土塊,直到一截慘白物體刺破黑褐色表層——那是半根手指,指甲縫裡嵌著沙粒,接近指節的皮膚上烙著暗紅色蝴蝶紋身。
白天裡衄環給我看這紋身時,曾說"蝴蝶能馱著自由飛過宮牆"。
所有聲音驟然坍縮成真空。我數著監控攝像頭旋轉的周期:左側梧桐樹杈上那隻鍍金甲蟲狀設備剛完成第17次120度偏轉,右側石雕鷹隼眼窩裡的紅外光點正在第3次閃爍。
這個國家的ai中樞此刻必然在分析我瞳孔的震顫頻率,或許早已將我的喉結滑動與衄環屍體dna圖譜關聯成一條待銷毀的日誌。
噴壺還在澆灌。血水滲入螺旋紋樣的黃楊灌木根部,那些精心修剪的植物忽然讓我聯想到解剖圖裡被福爾馬林固定的臟器標本。
另一名仆從開始用鏟子拍打土壤,節奏精準得如同流水線上的打釘機,每一次撞擊都讓那截手指更深地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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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退時踩碎了一片月季花瓣,汁液濺上鞋麵的觸感和幾十分鐘前碼頭浪花撲上欄杆時的涼意毫無二致。
暮色更深了。監控探頭的運轉聲與噴壺滴水聲編織成一張金屬絲網,而我在網眼間聞到了衄環頭發上的茉莉香——或許明天這片灌木會開出猩紅的花。
不知何時,劉之言又從“畫”裡走了出來,就好像剛剛脫離一堆粘稠的液體,那裡麵悶得讓他幾乎窒息。
好像有雨滴了下來,他仍然失神的看向那片灌木叢,兩名男仆從仍在勤勤懇懇的澆灌著,仿佛剛才那一切都沒發生過。
劉之言伸手摸了摸臉頰,果然是雨。
今天的雨好大,好沉重,毫無征兆的,滴得劉之言的眼睛痛得幾乎睜不開。
與之相對的,他的雙腳卻格外輕鬆,似是踏在軟綿綿的雲朵上,但隻要走錯一步,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他忽然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了,好像在尋什麼人,又好像隻是稀鬆平常的在散步。
不知不覺他走回了皇家醫院,溫清照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溫清照恢複了以往的狀態,但失去朝歌的她,比曾經的形象看上去更要平易近人些。
劉之言這才如夢初醒,他不知道自己從後花園行至醫院這麼短的路程,居然迷迷糊糊走了有一個多小時。
“啊…?”他的眼睛好不容易聚焦了,又散得很快,“是嗎,我可能迷路了吧。”
靜默了半晌,溫清照看他走上樓梯,又突然想起什麼折返下樓,回到剛才的位置,又抬頭看向溫清照,冷冷地問了句:
“你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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