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台收到了劉之言等人的消息,實際時間延遲了將近半個時辰。
升仙台,古井銜霞泉。
譚虛淩正用木勺舀起桶裡的水澆花。
這幾日天乾物燥,即便是青雀台,許多正開的花都麵臨缺水的困境即將枯萎。
“真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怎麼這日有空來我這裡賞花?”
壺篤真人身穿一襲黑袍,他總是這樣,要麼全白,要麼全黑,其餘花裡胡哨的色係對他而言都是累贅。
他喜靜不喜動,常常神出鬼沒,青雀台上除了長期閉關修行的毓數真人洛清華以外,就隻有壺篤真人總是消失在人的視野之外。
“青瑤嶼出事了。”
壺篤真人轉了手中的白玉棍,抱臂坐在旁邊的秋千上,這秋千的曆史比真人的年紀還要大。
譚虛淩澆花的手頓了一下,撚了撚耳邊的鬢發,眼神瞥過那些可能活不久的花,流露出悲傷又焦急的情緒來。
“怎麼了?又是盜墓者?”青瑤嶼常有盜墓者出現,因為那裡有傳說中的寶貝,所以一聽到青瑤嶼,譚虛淩自然而然會與盜墓者產生聯想。
關於青瑤嶼的傳說,除了島民所說的那些之外,青雀台上的真人們還隱藏了一個多年前的真相。
大概在一百四十年前,在飛仙橫空出世過一位冠絕古今的天才。
此人名叫千無咎,出身於飛仙最落後的西單區,那裡匪盜盛行,由於氣候原因收成也很差勁。
地形多為高山和丘陵、戈壁,自古以來就是天塹,外人難進,內城人更難出。
加之西單區尤為封閉,新時代的曙光難以穿透那座高山,那裡的人民和孩子思想也極其落後,盜賊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自立幫派。
所以從那個地區走出來的千無咎,一登場便遭到了很多人的注意和不屑。
直至在那一屆的七月青上千無咎贏得了冠軍,打敗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平步青雲者,才真正開始招致所有人的關注和嫉妒。
後來陸續有人私下找他挑戰,這當中有真正的武學愛好者,也有好事者,更有甚者,拉幫結派過來故意打壓他。
年輕的千無咎很頭鐵也很自信,麵對挑戰他毫不示弱,也正因此,他最終吃了虧。
在一次挑戰中他被人偷襲傷了後背,這之後他再也挺不起腰身,而那武器附有毒液,千無咎的後背受了重傷,皮肉迅速潰爛,後來還生了惡性腫瘤。
青雀台曾經很客氣的招攬了他,但年輕氣盛的千無咎當時並不把青雀台放在眼裡,他想自立門派,做大做強,收留那些像他這樣空有一身抱負,卻無法施展的底層人。
他本不姓千,改姓是因為他想學習自己的偶像千韶策,做一個開創時代的人。
千韶策也是個散人,在當時門派盛行時他不入任何流派,而是自己獨秀一枝,並且到達了某種頂峰,引得旁人羨煞不已。
令人惋惜的是,千韶策沒有收過徒弟,也沒結婚生子,以至於直至他離世,他的功法也沒能延續下去。
但千無咎不同,他要開宗立派,他要與那些已經得到權力和地位的門派作鬥爭,他代表芸芸眾生。
但那次因為自己心高氣傲的挑戰,他再也無法參加七月青,就連身上的傷,要不是因為有個雲遊在外的醫生幫了他一把,他隻能等死。
他再次站上七月青的擂台是在四十年後了,這一次不一樣,他是踢館者。
很顯然,他的年紀已經不適合再登上這座擂台,可他太想證明自己了,想發泄在四十年前受過的一切委屈。
最終他贏了,一挑十強,同時打敗了當期的前十名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