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使出霍須遙說的那種金色流螢的“光斬”,他便不再需要隊友替他負重前行。
可他在訓練營試了幾次,仍然找不到手感。
冥冥之中,他覺得需要一種威脅性的環境來刺激他使出這一招。
黑杖在他手中化成刀的形狀,從附著流螢開始,慢慢感受那把武器,讓自己進入一個無意識的狀態,聽說這種“修煉”方式是進入下一個階段的“鑰匙”。
無意識,即“空”。
可這是個虛無縹緲的概念,在這樣緊迫的環境下,他壓根沒辦法讓自己思緒放空,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
吵,母體類儒與知青山戰鬥的聲音讓他無法冷靜思考,他強迫自己鎮定,可霍須遙和洛川生死不明,無法靜心。
他突然想起來曾經接觸過一個概念,叫做“無意識寫作”。
讓自己閉眼放空,摒棄技巧與框架,僅感知內在流動的思緒來寫作。
修行也是如此,他站在那裡入定,但總會被抗拒的思維拉扯,那股思維一直在告誡他外界有多麼多麼的危險,失敗是多麼可怕。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讓自己徹底摒棄外界的乾擾,而且這次他下沉得很快,就像沉入大海失去呼吸那麼快。
他的呼吸從急促到緩慢,手指無意識顫動著,似乎在逐漸接近那個臨界點。
這還遠遠不夠,他以前也接觸過那個臨界點,但總是隻差一步就可以打開那扇門進入另一個世界。
劉之言意識到“抗拒當下”是瓶頸的根源,如果克服不了它那就接納現狀:“若此生止步於此,亦是天命。”
那個擁有“必須成功”執念的虛假的自我從一開始的誘惑劉之言變得崩壞瓦解。
在那個神秘的地方,沒有光也沒有生命,隻有一扇永遠緊閉的大門。
他也不知道究竟從哪裡踏入此地,這個地界很小很空,和領悟斷水時似乎不是同一個地界。
他試著去推開那扇門,但是沒用,他的力量相較於那扇門簡直是太微弱了。
他換了個方式,想用手中的刀塞進門的縫隙,用巧勁去撬開它。
但仍是無濟於事。
看來不能用蠻力,還是得領悟什麼。
他觀察到自己的念頭如浮雲掠過頭頂,“我一定可以做到”“救出阿遙和洛川”“無是什麼”諸如此類。
漸漸的,那些思緒化成的氣泡雲朵包裹著他,紛紛擠在門口。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銀台門已閉,仙漏夜沉沉”
“銀燭煌煌半醉人,嬌歌宛轉動朱唇”
咦?這些詩除了第一首劉之言壓根沒接觸過,他為前麵那些招式取名的時候確實參考了詩句的部分意象,但這後兩句是……
他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罷工徹底放棄思考,這樣還能使自己輕鬆點。
類似禪宗的“無念”,他不知不覺間達到了一種“觀察思考者”的神遊狀態。
有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在對他說推開那扇門,他聽不清那些雜亂的聲音,隻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前進。
外界。
蕭金還是放心不下劉之言,送走那些人後執意返回。
劉之言居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蕭金起初還以為劉之言被類儒生產的幻境控製了,但事實看來並非如此。
他試了好幾次想喚醒劉之言,但似乎沒什麼用。
果然回來是正確的,這家夥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這樣下去他磕的cp就要be了。
現下沒其他辦法,隻能動用那部分力量了,希望山上的那位老人家能原諒我吧。
蕭金脫了外套,內裡是黑色的緊身無袖背心,兩條手臂上纏了緊緊的紅色綢緞。
那綢緞上還刻畫了某種金色的符文,像是用來封印什麼。
淩雪四時的等級還是太低了,他需要至少躍鯉一鱗的力量。
這是在飛仙的地界,他老人家應該手伸不了那麼長,用一下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