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還真是可惜,你的金蠶蠱還未成熟呢。”
灰燼中李傕的身影漸漸浮現在眾人眼前,他身上除了多幾分灰塵,與之前並無兩樣。
他仍舊一副傲然的樣子,遠遠的矗立在那裡,聲音高高揚起:“我承認,假如你的金蠶蠱是隻成熟的個體,你們想拖住我的目的不無可能。”
“但現在,如果你們隻有這麼點實力的話,已經晚了。”
夕陽的餘暉早已沉入遠山,天邊隻餘一抹鐵灰。灰蒙蒙的天空下,十八時三刻,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時刻。
但對某些人來說,世界從不會按常理運轉。
李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可就在他身後,異變陡生。
毫無征兆地,整片空間驟然扭曲。
腳下的土地、遠處的山巒、蜿蜒的河流、甚至草木生靈,都如同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浸染,一點一點,化作琉璃般的質地。
那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物質嬗變——堅硬的岩石透出晶潤的光澤,流動的河水凝固成剔透的流體,樹葉如翠玉雕琢,風過時竟發出清脆的鈴音。
李傕緩緩抬起手,握住了腰間的刀。
那是一柄尋常的刀,鋒銳、冷冽,金屬的質感分明。
可下一刻,當他的情緒與想象傾注其中,刀身竟如蠟般軟化、流動,隨即重塑,化作了一柄修長、優雅,通體赤紅的琉璃鐮刀。
刀鋒折射著奇異的光,仿佛內部有火焰在靜靜燃燒。
然後,他踏空而起。
沒有借助任何外力,他隻是抬起腳,便離開了地麵,懸浮於逐漸琉璃化的世界之中。
風穿過他身邊,發出低低的嗚咽,仿佛連空氣都對他敬畏三分。
他看向下方的人群,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殘忍而愉悅的笑意。
下一瞬,他動了。
手中那把赤紅琉璃鐮刀劃出一道流暢至極的弧線,直取一名站立於人群中的男子,正是劉之言。
霍須遙將劉之言拉至身後,他雙臂之上覆蓋的厚實堅硬的鱗片,每一片都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是他引以為傲的防禦之盾。
他迎著那撲麵而來的殺機,一步不退,硬撼李傕的攻擊。
“叮!”
刀鋒撞上鱗片,本該是堅硬對撞的巨響,卻在這琉璃般的世界裡,顯得異常怪異。
接著,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霍須遙引以為傲的鱗甲,竟在李傕的這一擊之下,如紙一般層層剝落、塌陷,變得脆弱不堪,仿佛隻是疊起的青黑色薄紙!
李傕眼中精光一閃,抓住機會,毫不猶豫地驅動鐮刀,狠狠刺入霍須遙未被鱗片覆蓋的皮膚!
“呃——!”
霍須遙悶哼一聲,劇痛讓他麵部肌肉一緊,但他反應極快,反手一把攥住鐮刀的握把,試圖卸去那恐怖的穿透之力。
刀鋒沿著他的右臂,緊貼著皮肉滑過,帶出一道深深的豁口。他咬牙忍住,猛地揮動左拳,朝李傕的麵門砸去!
然而,李傕隻是輕輕抬手,鐮刀的刀背順勢一挑,精準地擋住了這一擊。
拳頭與刀背相撞,僅片刻間,霍須遙的攻勢便被輕描淡寫地化解。
霍須遙心中一沉。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靠蠻力,而是在以一種近乎神隻的方式,篡改現實。
李傕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他手腕一翻,鐮刀再次揮出,橫斬、豎劈、回撩、斜挑,如狂風驟雨般傾瀉而下,每一擊都伴隨著周圍物質的異變與扭曲。
霍須遙隻能步步閃避,不敢硬接。自己的一切防禦手段,在李傕的麵前,不過是一張張脆弱的紙。
萬幸他身體素質極佳,剛才那一擊的傷口已經迅速愈合,但心中的震驚卻難以平息。
這家夥……果然比之前他們遭遇的那隻“小龍人”還要棘手得多!
小龍人不過是強化了自身,而李傕,卻是直接在篡改領域內世界的物質規則!
是通過觸碰某物,然後想象它變成另一種東西那樣嗎?
不,應該不隻有那麼簡單。
真正的觸發點,應該是那個由他構建出來的、超規格的領域。
隻有在這個領域之中,他才能以心役物,隨心所欲地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