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確實沒有做錯。”
手持長鞭的藍鯊士兵小頭目站在沙坑邊緣,臉上帶著殘酷的戲謔,聲音清晰地傳入下方人群當中。
“要怪,就怪你們當中有人……想要造反吧。”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像是在欣賞著坑底瞬間凝固的恐懼。
“啊?是誰?”
“誰想造反?”
坑中的奴隸們如同受驚的羊群,驚恐地互相張望推搡,試圖從身邊熟悉的麵孔上找出那個“罪魁禍首”,卻一無所獲。
“泰壘。”
士兵頭目冷冷地吐出這個名字,如同宣判。
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激起了更大的波瀾。
奴隸們這才恍然記起,就在不久前,那個金發青年如同憤怒的雄獅。
為了救幾個素不相識的外來者,悍然出手對抗藍鯊士兵。
“不是哥們,他造反你抓他啊,抓我們乾嘛?”
“就是啊,我們跟他又不熟,憑什麼讓我們替他頂罪?”
“快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啊。”
得知緣由,絕望瞬間轉化為被牽連的憤怒和不解,有人甚至開始咒罵泰壘的多管閒事,害他們遭此無妄之災。
哭喊,質問,咒罵聲在深坑中回蕩,混合著流沙摩擦坑壁的沙沙聲,令人心焦。
“這就是爭取自由的代價。”
長鞭士兵獰笑著,眼中毫無憐憫,朝著操控台方向用力一揮手。
“打開機器。”
“是。”
操控台的士兵猛地拉下閘門。
隆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驟然響起,仿佛地底怪獸的咆哮。
那四個懸在坑頂,粗大冰冷的金屬管狀機器劇烈震動起來。
下一秒,如同決堤的洪流,無數帶著嗆人氣味的細沙和塵土,如同黃色的瀑布,從管口瘋狂傾瀉而下。
瞬間就淹沒了坑底奴隸們的小腿。
活埋!
藍鯊士兵竟然要用這酷刑,將幾十名無辜者生生掩埋。
“啊,放我們出去。”
“不關我們的事啊,救命啊。”
“求求你們,停下,停下啊。”
更多淒厲,絕望的哭嚎瞬間爆發,充滿了對死亡的極致恐懼。
奴隸們徒勞地揮舞手臂,試圖阻擋傾瀉的流沙,卻隻是徒勞,黃沙如同無情的潮水,迅速吞噬著他們生存的空間。
與此同時,幾名藍鯊士兵,粗暴地將一直站在石屋旁的短發老者原正,押到了大坑前。
他們知道,這是泰壘的師父。
“原正。”
士兵頭目惡狠狠地盯著老者。
“你徒弟做的好事,就從你身上收回來吧。”
緊接著,他猛地一揮手。
“給我打。”
三名藍鯊士兵獰笑著放下武器,圍了上來。
第一記重拳帶著風聲,狠狠砸在原正消瘦的胸膛上。
噗。
原正悶哼一聲,如同被折斷的枯枝,重重摔倒在滾燙的沙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另外兩名士兵立刻跟上,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
踢打在他佝僂的背上和腰肋間,發出沉悶的肉體撞擊聲。
塵土沾染了他花白的胡須和襤褸的衣衫。
令人心悸的是,即便承受著如此毒打,原正蜷縮著身體,緊咬著牙關,臉上竟沒有一絲憤怒或痛苦的表情。
隻有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和深不見底的隱忍,他甚至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住手。”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撕裂了混亂的空氣。
泰壘如同一頭發狂的蠻象,雙目赤紅,從工地邊緣以驚人的速度狂奔而來。
他看到師父被毆打的慘狀,金色的短發根根倒豎,古銅色的皮膚下青筋如虯龍般暴起。
那被壓抑的怒火,此刻如同火山般徹底爆發。
“這都是我的錯!放了我師父,放過我的族人。”
泰壘衝到近前,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顫抖,他死死盯著士兵頭目,胸膛劇烈起伏。
“哼,你還舍得回來。”
士兵頭目眼中閃過計劃得逞的陰狠,對周圍士兵猛地一揮手。
“拿下他!”
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引出泰壘,當眾處決,以儆效尤。
幾名手持利劍的藍鯊士兵立刻凶神惡煞地撲向泰壘。
麵對圍攻,泰壘心中隻有救下師父和族人的念頭。
他擺出原正教導的體術架勢,動作簡潔而迅猛。
天生神力在這一刻毫無保留。
砰!
他一記重拳砸開刺來的劍鋒,順勢抓住對方手腕猛地一扭。
哢嚓!
骨裂聲清晰可聞,士兵慘叫著脫手丟劍。
泰壘毫不停頓,側身躲過另一把劈砍,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橫掃而出。
又一名士兵如同破麻袋般被掃飛出去。
他赤手空拳,卻憑借著強悍的力量和精熟的格鬥技巧。
在士兵群中左衝右突,拳腳所至,鎧甲凹陷,士兵哀嚎倒地。
幾個呼吸間,圍攻者便已躺倒一片。
沒有絲毫猶豫,泰壘如同離弦之箭衝向操控台。
那個正在獰笑著操縱機器的士兵隻覺眼前一花,胸口便傳來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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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他整個人被泰壘一記凶狠的側踹直接踹飛,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屬機器上,昏死過去。
泰壘一把抓住還在轟鳴的閘門,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拉下。
哐當。
機器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停止了運轉。
傾瀉的流沙終於止住。
坑底的奴隸們暫時得救,但已被埋到腰部,一個個麵無人色,驚魂未定。
泰壘剛鬆了一口氣,便感知到一股前所未有,冰冷刺骨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甚至來不及轉身。
唰。
一道深藍色,快如鬼魅的身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毫無征兆地從他側麵陰影中暴射而出。
一記快到極致的鞭腿,如同攻城巨錘,裹挾著沛然莫禦的力量,精準無比地轟在泰壘毫無防備的胸口。
“噗。”
泰壘隻覺得仿佛被一頭狂奔的巨獸正麵撞中。
胸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他連慘叫都發不出,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幾十米遠。
身體在堅硬滾燙的黃土地麵上擦出一道長長的溝壑,最終像一灘爛泥般癱倒,鮮血從嘴角溢出,眼前陣陣發黑,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無比艱難。
他掙紮著抬頭望去。
那道深藍色的身影,正緩緩收回腿,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驚惶的藍鯊士兵中央。
來人全身覆蓋著造型猙獰,仿佛由深海巨鯊骨骼與利齒鑄造而成的深藍色鎧甲。
流線型的甲胄在烈日下泛著幽冷的光澤,頭盔兩側如同鯊鰭般銳利上揚。
一股比沙漠烈日更灼熱,比萬丈深海更沉重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工地。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連飛揚的沙塵都為之停滯。
沙海的絕對統治者,驚鯊王,登場!
“拖他上來。”
驚鯊王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讓他親眼看著,他的族人……是如何死的。”
兩名如蒙大赦的士兵立刻上前,粗暴地將癱軟的泰壘架起,拖拽到沙坑邊緣,強迫他直麵坑中絕望的族人。
泰壘痛苦地掙紮著,但胸口傳來的撕裂般劇痛讓他根本無法發力,隻能像砧板上的魚,任人擺布。
工地邊緣。
火麟非等人起初並未在意泰壘的離開,隻當他是回去乾活。
突然,苗條俊臉色劇變,指著泰壘離開的方向驚呼。
“不好。”
“我感知到那個方向有一股異常強大的魂力波動。”
“從魂力強度來看,已經超越了魔蠍王。”
“該不會是……驚鯊王來了吧?”
“什麼?那個方向不就是泰壘剛剛離開的方向嗎?”
火麟非瞬間反應過來,臉上浮現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