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已是真正的鬼王,終於撕開所有偽裝,屹立於屍橫遍野的戰場中央!
他的星雲體高達上百米,巍峨如山嶽。
虯結的肌肉仿佛由凝固,尚未冷卻的暗紅岩漿堆砌而成,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關節處生長著慘白而猙獰的骨刺,閃爍著致命的寒光。
一顆形似地獄惡鬼的頭顱上,覆蓋著厚重且布滿詭異紋路的骨甲。
兩點猩紅如熔岩的光芒取代了眼睛的位置,在其中燃燒著最純粹,最瘋狂的毀滅欲望,俯瞰著渺小的眾生。
他微微低頭,看著自己那隻布滿暗紅紋路,正瘋狂吞噬著無數士兵生命精華的巨爪,喉嚨深處滾出沉悶如地核咆哮般的笑聲。
這笑聲不再是人類的扭曲,而是純粹力量的轟鳴,帶著粉碎一切秩序,踐踏一切規則的狂喜。
“虛妄的帷幕已被徹底撕碎,愚昧的棋子們。”
他那混合著金屬摩擦與能量共鳴的聲音,如同喪鐘般敲響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
“看清你們注定的命運吧,在這無垠的,殘酷的棋局之中……”
他那隻吞噬了眾多士兵生命與魂力的巨爪猛地握緊。
掌心那恐怖的魂力漩渦瞬間向內極致坍縮,爆發出一種足以凍結靈魂的幽暗光芒。
“唯有我……才是最終的執棋之人!”
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迫聚焦於這尊滅世魔神般的軀體上。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們的心臟。
冥王與雪皇掙紮著想要站起,卻因重傷而無力地咳出鮮血,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無力。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已經徹底超越了此刻的他們,根本無法阻止。
“給我殺!!!”
冥王強壓下翻湧的氣血,用儘力氣嘶啞地下令。
殘存的冥界戰士們壓下心中的恐懼,發出決死的怒吼,朝著鬼王發起了衝鋒。
雪皇幾乎在同一時間,也發出了合作的指令。
幸存的白虎士兵們眼中燃燒著仇恨與決絕,與昔日的死敵冥界戰士並肩,向著那最可怕的敵人共同發起了進攻。
持續了無數年的兩族戰爭,竟在這一刻,因為這迫在眉睫的滅頂之災,而達成了短暫卻悲壯的合作。
隻為擊殺這名挑起一切戰亂,帶來無儘死亡的罪魁禍首。
……
秘境外。
諸葛家族族地。
血腥味濃重得幾乎化為實質,粘稠地附著在每一寸空氣裡。
諸葛國光僵立在家族大門前,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幾乎凍結。
昔日莊嚴肅穆的門庭已然化為修羅屠場,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鮮血將青石板路染成了暗紅色,彙聚成一條條細小粘稠的溪流,緩緩流淌。
他一步一步,如同夢遊般向內走去。
族地內部的情景更是驚心動魄,觸目所及,無數熟悉的族人倒在血泊之中。
生命的氣息早已斷絕,唯有無聲的死亡籠罩著一切。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兩具相互依靠的屍體上,那是諸葛家的家主,以及……他的父親。
“爹……”
“家主……”
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撲到近前,跪倒在冰冷的屍骸與粘稠的血泊中。
無邊的悲憤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在他的心臟上反複切割,幾乎要讓他徹底撕裂。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需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滅族絕戶的慘事。
“諸葛國光,彆來無恙啊。”
一個熟悉卻又帶著幾分邪異的聲音,從前方的家主主廳中幽幽傳來。
四道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為首之人,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正看著他。
諸葛國光猛地轉身,猩紅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個說話的人身上。
赫然發現,眼前之人,正是昔日對他狠下殺手,被他視為死敵的同胞兄弟,諸葛孟瑾!
“是你……諸葛孟瑾!”
諸葛國光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每一個字都仿佛浸透了血淚。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看到此人,諸葛國光眼中像是燃起了熊熊的煉獄之火,無儘的殺意幾乎要破體而出。
他的雙拳早已悄然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骨的疼痛卻遠不及心中萬一。
體內的魂力因極致的情緒而失控地沸騰升騰。
“諸葛孟瑾?嗬,你想叫什麼,都隨你便吧。”
那人輕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漠然與嘲弄。
“但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邪魂殿的截光者!”
看到諸葛國光那熟悉的臉龐上浮現出震驚與痛苦,截光者就忍不住放聲狂笑,笑聲中充滿了積壓已久的扭曲快意。
他韜光養晦,不惜叛出家族加入邪魂殿,從此開始了地獄般的刻苦修煉。
每一天都在進行著非人的體能錘煉,就連睡眠之時也身負魂力重枷,無時無刻不在壓榨自己的極限。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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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將諸葛國光,將這些曾經輕視他,排擠他的族人,全部碾碎。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他不惜一切代價,每一次邪魂殿發布危險任務,他都第一個參加。
在無儘的鮮血與殺戮中,洗褪了昔日的一切,變成了如今這個冷酷無情,隻知毀滅的截光者。
“半生晦影避君芒,墟燼方知恨未央。”
“血洗族地連弩在,不落寒芒截天光!”
他緩緩吟誦,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帶著刻骨的恨意。
“諸葛國光,今日……你必死無疑!”
截光者的氣勢轟然爆發,四階七段的魂力波動透體而出,帶著邪魂殿特有的陰冷與暴戾。
經曆這場屠戮族人的血祭,他的境界竟然再次得到了提升。
沉重的諸葛連弩已緊握在手,弩身上暗光流轉,殺機凜然。
大戰,一觸即發!
“我……會殺了你。”
此時,諸葛國光終於抬起了眼眸。
他就那樣站在庭院中央的血泊裡,腳下是他至親尚未冰冷的屍骸。
身上那件素淨的雲紋長袍下擺,早已被濃稠的汙血浸透,沉甸甸地垂著,不斷滴落著血珠。
他的臉,像一塊被極北酷寒凍結了萬年的玄冰,所有肌肉都死死繃緊,看不出絲毫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