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省委書記和省紀委書記之間的關係，如果人人知道的話早就應該傳開了。可這段時間他在省紀委一點點消息都沒聽到，孫乾是從哪知道的？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
孫乾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也是無意之聽到馬主任提起來過，他囑咐我不要告訴彆人。不過剛才我在去拿材料的時候，他又提起了這件事情，我琢磨他是覺得可以告訴你了。”
林昊沉默了，他在想馬波是什麼意思。
在這場權力的交鋒之中，除了陳天龍之外，所有人都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古書記能不知道馬波的心思嗎？但他還是放手了，想來馬波心裡麵也清楚古書記是什麼意思。
他猛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馬主任主動的和自己坦白了他和馬省長的關係。能被省長送鋼筆，絕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聯想到兩個人都姓馬，林昊微微一愣，苦笑了一下。
馬主任這是想要借著自己的嘴告訴古書記，他的的確確和馬省長還有聯係，但是絕不是背叛古書記的人。他知道古書記和沙書記的關係，但從未和彆人透露過。
今天晚上得找個機會，和古書記說說這件事。
榮升了正科之後，林昊本來是應該要請客的。但奈何晚上古書記找他，大家也隻能放過他了，另外再找時間聚一聚。
晚上看著時間差不多之後，林昊拿著一些宵夜走進了古躍進的辦公室。
進去之後，古躍進摘下了眼鏡，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伸出了手指了指凳子。
“小林，坐下，咱們聊一聊。”
林昊立馬乖巧的坐了下來，等候著領導的吩咐。
“專案組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進行的很順利，掃下來了不少人，紀委已經在走審查程序和檢察院對接了。”林昊對於這些記得是一清二楚。
“這次你掛了專案組名，寫的稿子又被沙書記點名表揚。隻給你晉升一個正科，心裡麵有怨氣嗎？”古躍進笑嗬嗬地問道。
“報告古書記，絕對沒有。我進專案組全是您的安排，能在履曆上增加一些實乾業務，已經是鍍金了，彆的不敢奢想了。”林昊立馬站了起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敢居功自傲。
古躍進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來：“不要緊張嘛，咱們就是隨便聊聊。其實你晉升正科是順水推舟的事情，畢竟年限夠了嘛。轉到省紀委自然是要提一提的。就算破格提拔到副處，也沒什麼。”
聽到古躍進這麼說，林昊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眼神裡透露出炙熱來。
彆看他嘴上說著無所謂，但要是真的能夠晉升到副處，就算是炸碉堡他也敢去。
領導不會隨便開口的，古書記既然這麼說了，那一定是有這個想法。
林昊並沒有著急，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古書記接下來的話，這才是關鍵他豎起了耳朵，生怕錯漏了一個字。
“沙書記的話，你今天理解了嗎？”古躍進忽然轉移了話題。
林昊微微愣神，腦海裡麵迅速地浮現出來沙書記所說的幾句話，可反複思量，愣是沒有找到一點點的深意。除了是試探自己以外，還有什麼？
於是，他微微搖了搖頭。
“古書記，我果然曆練得不夠，沒有猜出來沙書記的意思，請您指點。”
“你覺得他為什麼想要把你調動到省委辦公室？你不了解他，但我和他以前是同事，因為某個案子一起調查過。隻是因為案子的保密性所以沒有對外公布，很少有人知道這段過往。”
“古書記，這件事情下午的時候馬主任托人告訴過我了。哦，對了，馬主任昨天送了我一支鋼筆，說是馬省長送給他的。”林昊直接坦白了。
“嗯，小馬是個聰明人，看起來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那跟著他學習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代給你。”古躍進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和老馬也認識很久了，他是知道一些自己事情的。
同時古躍進這話也有兩個含義，一個是不要去盯著馬波了，一個是真的讓他放下雜事，要交代任務了。
“古書記，沙書記想把我調動到省委辦公廳是要給其他人看的？他想要搞大動作了？”林昊聽到重要任務幾個字，聯想到古躍進剛才的話，似乎有些明白了。
古躍進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不錯，這麼快就明白了，沙書記是想要給所有年輕的乾部看，隻要你有才華，有打破舊規矩的魄力和勇氣，就會不拘一格地錄用，提拔。”
林昊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古書記，您的意思是，隻要下麵的反應足夠強烈，我的那些政策就能夠立馬實行？”
“沒錯，這是一次試探。他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就必須要有自己人才行。”古躍進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起來，證明他對這件事也是小心謹慎得很。
看著古躍進的樣子，林昊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小林，看起來你有了不少感悟，說說。”
“古書記，我也是胡亂猜測的。”
“這裡就咱們兩個，權當瞎聊了。”
林昊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侃侃而談起來。
“沙書記是改革派，你們兩個都是京城裡來的，想要跟隨京城的步伐。但畢竟還有兩年才會變天，說不準會有意外，本地勢力配合度沒有那麼高。畢竟，打老虎是會把不乾淨的領導搞下台的，有些人自然是不願意的。”
“這件事早就開始了，隻是省委常委會上一直沒同意，直到最近才鬆了口。但除了紀委，沙書記無人可用。這個動員報告一開始就弄得這麼大，是早就謀劃好的。就算沒有鄭森揭開，也會有彆人來揭開。隻是，最終的獲勝者一定是我。但您和沙書記也沒想到，我會搞這麼大一個驚喜出來。”
當林昊說完之後，古躍進波瀾不驚的臉色終於變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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