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開始。”狄玥語氣冷靜而乾脆,聲音回蕩在賽場之上,宛若利刃劃破長空,瞬間壓下場中所有喧嘩。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站在高台之上的她右臂輕輕一顫,動作極其細微,若不是近距離注視,幾乎無人察覺。
大多數人仍沉浸在那句“副將晉升”的震撼中,無暇分神。
唯有夜淩,目光一凝——她敏銳地察覺到那一絲微妙的異樣。
‘她的右臂……似乎有傷?’
夜淩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腦中飛快掠過姐姐剛才給自己的信,卻依舊看不出端倪。而狄玥,已經重新恢複了神情冷峻,從容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狄玥前幾日不在族內……那她的傷,是誰留下的?’夜淩心中浮現出疑問,目光微微凝重。
她回想起方才自己稟報聖城動亂源於無序者時,狄玥的反應——冷靜得過頭,仿佛早已知情。
‘難不成……她早就去過聖城?’
這個念頭剛一冒頭,夜淩便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將所有紛亂的猜測壓下。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低聲呢喃,目光重新投向即將開始的比試場,努力令心神集中。
這時,身旁一名身姿挺拔的女子輕聲問道:“隊長,你還好嗎?”
夜淩轉頭,認出她是月影,自己小隊中最沉穩的一員。她身手不俗,且心思細膩,是個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
夜淩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絲淡笑,勉強擺擺手:“沒事,專心應戰。”
說完,她便轉身走向賽場的觀眾席,按規矩,比賽初期是各隊隊員的團戰環節,隊長們可以暫時在觀眾席等待。
但就在她目光隨意掃向看台時,卻猛地一怔。
在人群中,她仿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道久違的剪影,在喧囂之中一閃而過,卻深深地撞進了她的視野。
“時葉?”夜淩眉頭一皺,身形下意識地站起,迅速循著那個方向穿過人群追去。
可惜,潮水般的人流來回交錯,擋住了她的視線和步伐。等她好不容易撥開人群趕到那處,空蕩蕩的一片,剛剛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淩索性坐在看台邊緣,目光冷靜地注視著場中各支隊伍輪番比試,目光時而微眯,似在思索,也似在觀察每個隊伍的細節與破綻。
不多時,月影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她身側。
“隊長,我們抽簽排在最後一名,恐怕今日輪不到我們上場了。”月影低聲彙報,語氣雖輕,卻透著幾分遺憾。
“嗯。”夜淩點了點頭,神色不動,“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調整狀態,保持警戒,不準有絲毫鬆懈。”
“月影,你之前是不是在狄盛手下?”夜淩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幾分試探。
“實不相瞞,確實如此。”月影坦然應道,目光不閃不避。
夜淩見她如此爽快,神色也隨之冷靜下來,語氣一轉,低聲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的王……前幾日去了哪裡?”
說這話時,夜淩微微側身,刻意靠近了些,眼神銳利如刀,緊盯著月影的反應。
月影的眸光微顫,明顯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夜淩會突然問出這句話。但她沒有退避,抱拳行了一禮,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決意,隨即俯身貼近夜淩耳邊,低聲說道:
“稟隊長……王,確實去了聖城。”
夜淩聞言莞爾一笑,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她輕輕拍了拍月影的肩膀,語氣柔和卻帶著分明的分量:“我知道了,好好加油。”
說完,她從腰間的暗袋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瓶中紅色液體在光下微微泛著幽光,正是魔界稀有的紅水。夜淩將瓶子遞到月影手中,語氣輕淡卻鄭重:“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月影怔住,片刻後雙手接過,眼中閃過震驚與感激,語氣也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多謝隊長,屬下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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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剛踏進寢殿,正準備舒舒服服地靠在軟榻上喝口茶,就被雲兒一陣風似的衝進來打斷了。
“白姐姐!”雲兒一臉嚴肅,神神秘秘地靠近,“據我的可靠線報,鷹族的時葉將軍已經加入了無序者的隊伍。”
“哦?”白安慢悠悠地抬了抬眉,剛想伸個懶腰。
雲兒卻一把將她拉直了坐姿:“而且……最關鍵的是——無序者的領頭人,很有可能就是無名!”
“噗——”白安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她瘋啦?不,她好像本來就瘋。”
她揉了揉太陽穴,陷入沉思的姿態,眉頭微蹙,看起來像個智將。但實際上腦子裡已經閃過了十幾種可能性:“她是被奪舍了?分裂了?還是當反派上癮了?”
她托著下巴,自言自語:“所以……無名是瘋了,時葉是投敵了,我是坐在這兒當謎語人了?”
雲兒看她發愣,小心翼翼地問:“白姐姐,那我們現在是要——”
“查,我們需要接著查下去!”白安啪地一聲拍案而起,姿態凜然,宛如一位要踏平無序者老巢的戰神——
然後她站在原地愣了三秒,也沒有推導個所以然來。
‘糟了,腦子裡有腦霧。’白安隨即撓了撓頭,接著迅速調整狀態,對著雲兒露出一個“我已經算計好了”的微笑,語氣溫柔:“雲兒,你做得很好。”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像變戲法一樣晃了晃:“來,這是魔水,你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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