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微微蹙眉,但很快便將神情收斂,眉目間恢複了冷靜從容。
‘一早我就該料到的……’她在心中默默自語。
“我也在找蘇笙,”她平靜地說道,“剛才聽這裡的老板提起,她似乎去了聖城。”
“聖城?”雪語聞言一愣,隨即下意識地摩挲著下巴,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下一刻,她神情一變,仿佛被雷擊般抬頭看向無名,急聲道:“糟了!她一定是去幫忙執行一軍長的任務了。我們得立刻趕去聖城!”
無名沒有多言,轉身與雪語一同離開黜逐之地,穿行至一片幽深密林。
此時,雪語正將情報寫好,係在一隻通體烏黑、眼神淩厲的黑鷹腳上。黑鷹撲翅振空,瞬息間消失在林間蒼穹。
待黑鷹飛遠,無名這才抬手一揮,召喚出一頭金羽閃耀的巨雕。她率先躍上雕背,轉頭看向雪語,眼神一挑,示意她一同登上。
雪語縱身一躍,落座其後。
“抓穩了。”無名淡淡出聲,隨即雙指輕扣雕羽,金雕應聲展翅,振空而起,直朝聖城方向疾飛而去。
————
夜玄青仿佛從一個漫長的夢魘中掙脫出來,她輕輕晃了晃腦袋,神情恍惚,目光無神地望向灰蒙的天幕。
天色壓抑如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腥臭。細細的血雨悄然落下,點點滴滴地砸在她攤開的手掌上,微微粘稠,染紅了她蒼白的指尖。
“這是……”夜玄青怔怔地望著掌中的血滴,眉頭微蹙,眼神愈發茫然。
就在這詭異滂沱的血雨中,她隱約看見一道高大的黑影,自遠處緩緩逼近。那道身影步伐沉穩,雙翼緩緩展開,漆黑如夜,與這片灰敗天地融為一體。
夜玄青的心猛地一緊,聲音在血雨中帶著一絲顫意:“父親?”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那漸漸清晰的身影和熟悉的氣息,神情迷惘而無措。
“玄青,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是我們鷹族的恥辱!”
那聲音低沉而冷酷,在血雨中格外清晰,仿佛不是回憶,更像是一道正在耳邊咆哮的審判。
夜玄青瞳孔猛地一縮,試圖看清那前方模糊的身影,卻始終隻有一團虛影,如墨霧繚繞,麵容無法辨明,唯有那熟悉的聲音——無比真實,近得幾乎貼在她的耳邊。
“一個折翼的神——就是廢物!”
話音剛落,那虛影驟然加快速度撲來,血雨瞬間被掀起一圈劇烈氣浪。夜玄青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道森冷的刀鋒已閃電般破空而至,直逼她的麵門,仿佛要將她連同這片虛妄的世界一同劈碎!
壓迫如山,寒意刺骨。她幾乎連呼吸都被那殺意凍結住了。
!
夜玄青再次猛地睜開雙眼,喘息如雷,胸口劇烈起伏,眼中一抹驚懼尚未褪去。
冷汗早已濕透了鬢發與後背,她環顧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一片幽暗密林,枝葉交錯,陰翳沉沉。而在她麵前,一隻黑鷹正靜靜佇立,銳利的眼眸牢牢鎖定著她的一舉一動。
“大人,雪語那邊傳來了消息。”黑鷹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冷厲。
夜玄青從黑鷹腿側取下那張信紙,展開掃了一眼,視線在“無名”二字處微微一頓,眉頭不由自主地蹙起。
“我知道了,辛苦了。”她語氣低緩,緩緩起身,再次環視四周,目光如刃,神情卻始終沉冷。
確認無礙後,她側頭示意黑鷹靠近,低聲吩咐道:“告訴雪語,路上小心。找到蘇笙後,立刻帶她回來見我——彆讓無名再惹出什麼事端。”
黑鷹低鳴一聲,點頭應下,隨即振翅而起,身影迅速沒入天際濃雲之中。
夜玄青冷冷一笑,轉身走回河邊那座殘破的城堡。
門口的石柱已斷裂,厚重的門此刻也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缺口——正是先前與無名激戰所留下的痕跡。
而就在門口,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鷹王。
“夜玄青,這裡是怎麼回事?”鷹王快步迎上前,嘴上裝作關切,眼中卻藏不住探究與不滿。
“不必多言。”夜玄青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如霜,“鷹王此行,究竟所為何事?”
鷹王強壓怒意,語氣尚算平穩:“夜玄青,近來我傳給你的所有消息你都未作回複,你也從未回過族中……你究竟——還是不是鷹族的人了?”
“何時,我又曾說過自己是鷹族之人?”夜玄青語氣平靜,目光卻冷若寒霜。
她緩步上前,抬手輕輕拍了拍鷹王的肩膀,語氣淡漠中帶著譏諷:“記住,我們之間——不過是合作關係。”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鷹族已然沒落,我勸你還是將心思多放在如何重振族勢上。等我父親歸來,也好有個交代,讓他不至於太過失望。”
鷹王神色一僵,沉默良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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