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裝備還沒收好,薑美人已經掏出了備用的望遠鏡。
她把身子壓低,從廢棄站長室的小窗望出去,語氣簡短:“鐵軌北麵有條側道,出去就是地表。
咱們得順著那條廢棄軌道走,山口過去才有大路。”
我點頭,把隨身最重的包紮緊,把通訊器的電池拔了一格。
藍娜娜低聲說了句:“走吧,趁天還沒黑。”
我們踩著殘破的枕木,沿著鐵軌往前,腳下全是碎石和生鏽的鐵塊。
薑美人說東側空無一物,“兩邊都是光禿的,沒掩護。”
快傍晚了,鐵軌儘頭出現一道坍塌的坡。大家腳步放慢,白小柔往隊伍前頭一走,手上不停搗鼓著什麼,背包背得極緊。
不到十分鐘,我們就出了地麵。翻過灌木,那道軍方檢查站立在前方。
鐵絲網圈著十來米高的了望塔,兩側搭著隔離牆,每隔幾米就有哨兵把守。
薑美人貓腰把望遠鏡遞給我,“人多,繞不了,隻有正麵過。”
藍娜娜吸了口氣,“真行,那可真是死路。”我用手按了按眉毛,琢磨下下一步。
白小柔走了兩步,靠在大樹後,單手從包裡抽了套疊得死死的軍服,另一隻手捏了個黑色身份識彆器。
“我裝特彆行動組,帶你們過關。”她順勢又翻出一份灰色文件夾。
我盯著她手上的識彆器,問:“這玩意一試就穿幫,真靠譜嗎?”
藍娜娜沒吭聲,看著白小柔的動作。
“信號乾擾器。”白小柔亮了亮一隻小巧得有點像打火機的裝置,“三十秒內直接屏信號。
文件和授權碼我都帶齊了。你們裝囚犯,彆多話,彆抬頭。”
她把軍服比劃了幾下,換到身上,拉正帽簷,背包往上一拎。
大夥迅速分了工,我脫下外衣,把重要的武器藏進寬鬆衣服縫裡,係統的生物特征模擬儀掛內側,把大包塞在薑美人包後。
白小柔用係統化妝盒給我們三人手腳和臉上隨便塗了幾道傷疤,拿膠帶鬆鬆地把我們手腕纏在後背。
薑美人低聲囑咐,“能掙脫,千萬彆真崩了。”
藍娜娜很不自在,往地上一蹲,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狼狽。
我試了下被綁的鬆緊,方便緊急拉開。白小柔再三叮囑,“一會兒什麼都聽我的,彆裝硬骨頭,也彆看他們。”
她從包裡抽了份厚重的命令單藏進外套口袋。
計劃定妥,裝備全收。太陽已經摩到山脊上,一片昏黃。
我們裝成隊伍朝檢查站過去。白小柔抬頭大步走在前方,薑美人、藍娜娜和我壓低頭跟在後頭。
去年餘震後檢查站地麵不平,鐵樓子邊全是舊積水。
剛近三十米遠,了望塔哨兵就吼了一嗓子,把槍對著白小柔。
白小柔高聲:“特彆行動組!押送重要囚犯!”
說著把識彆器舉給那名出站的軍官。幾個哨兵順勢圍了過來,槍口都亮出來,通紅的指示點正好落在我們身上。
我把頭再低點,心裡已經把所有能用的應對梳理了個遍。
帶頭軍官走上來,翻了白小柔的證件和命令單。
軍官盯著文件、帽簷下的白小柔左看看右看看,皺著眉頭悶聲問:“你們這批人怎麼不提前通知?
這又是哪批?”白小柔一點沒急,單手插兜,把身份識彆牌再給他晃了下:“緊急任務。
軍委直派,極機密。這三人身上有情報要送總部,必須立即審訊。”
她重複命令號,看起來回得很順溜。
軍官再看文件一遍,開始用手裡的通訊器呼叫上級。
白小柔同時擰開外套暗袋,信號乾擾器一點點地按下,動作藏得很巧。
軍官的通訊器果然隻發出滋啦滋啦的噪音,他煩躁地咬著嘴角,“隊裡的通訊近來特不穩。”
白小柔遞上另一份命令單,眼神死死盯著他,看不到情緒。
軍官看文件時間長了點,氛圍被拉緊了。薑美人手指動了下,我留心起係統,維持模擬儀的偽裝電量,汗順著後背滲下去。
我口袋裡的刀也被捏緊了。那軍官掂量著,遲遲不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