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新把七枚令牌一一收拾進戰術包,站在工廠角落把窗戶縫用膠條壓實。
夜色深沉,他靠在牆上,腦子裡沒片刻安寧。
汪麗娜把最後一疊文件收進隨身包裡,低聲說:“你要是累了就睡會兒,我跟藍娜娜輪流守夜。”
藍娜娜頭一次沒回嘴,隻專注地盯著終端。她反複點擊,核查令牌解鎖的資料。
衛新靠著生鏽機床閉目思索,手下意識按住守護者令牌時,掌心傳來一陣奇怪的微弱熱流。
他疑惑地在包裡摸索,係統界麵忽然彈出一道提示:“檢測到未知加密數據區。
建議嘗試係統對接。”
衛新睜開眼,抿著嘴將令牌取出。他用係統專線連接令牌,隻覺得一陣低沉的鳴響像從骨頭裡透出來。
令牌上微不可察的光輝波動起來,周圍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
藍娜娜轉過身,“什麼情況?剛剛終端都檢測不到這個區域!”
汪麗娜從門口折返,緊張盯著令牌和衛新:“你動了什麼?”
衛新沒搭理,隻低聲讓係統與令牌深度同步。
令牌光芒迅速增強,係統彈出一排提示:“檢測到匹配的基因識彆碼,正在解鎖守護者私人檔案。”
藍娜娜坐直了,臉上的鎮定已然難以維持。
“隻有你的基因激活?”藍娜娜發問。
衛新勉強點頭,額頭滲出汗。他沒有停止操作,令牌和係統界麵上流光湧動。
屏幕突然彈出一段警告:“該檔案涉及最高機密,解鎖後無法回退。
是否繼續?”
他沒有猶豫,選擇“是”。周圍瞬間安靜異常,連呼吸聲都壓低了。
數據飛快流動後,空中投映出一段全息影像。
虛影中,一個年約七十的白發男子站在全白的實驗區。
老人穿著潔白實驗袍,眉目分明。他背後培育艙一排撐開,其中一個透明艙體裡浮動少年,年紀不大,麵孔與衛新早期檔案幾乎一模一樣。
影像中,老者開口說話,聲音沙啞又低沉:“如果你在看這段內容,說明計劃走到了關鍵一步。
我叫亞曆山大·威爾遜,是人們熟知的‘守護者’,諾亞方舟計劃的創始者,也是你基因的主要提供者。”
一瞬間,工廠內部陷入死一般的沉靜藍娜娜一手扶住椅背,喃喃:“這……這不是真的吧?”
汪麗娜眉頭緊鎖,攥住手裡的槍,警覺環顧四周,“這樣的視頻……肯定是極機密的東西,小心點,看看有沒有跟蹤或者竊聽。”
衛新腦子裡發漲,手指微微顫抖。係統界麵靜默守候,全息投影裡的老人接著開口:“委員會在我創立方舟十年後,被極端派插手。
計劃本為救人,最後變成了優生淘汰遊戲。我不能正麵對抗,所以開始了自己的方案。
你,就是我為反抗而預備的。”
影像中,老人眼神沒有半點笑意:“我用了自己的遺傳信息,培育出一個繼承人,並為你植入了獨特的係統模塊。
在委員會分不清的時候,你能自由行動,關鍵時刻有機會阻止他們的‘淨化協議’。”
他停住幾秒,仿佛在思考該怎麼說,“陳明遠,是我唯一的助手。
他按照設計改造了你的係統核心。這樣,即使委員會控製其它樣本,也無法全權控製你。”
藍娜娜皺起鼻子,話音乾澀:“也就是說……你還是培育艙裡出來的?”
衛新動了動嘴角,沒有回應。影像中老人繼續:“請記住,你與他們都不同,你有自己的意誌。
如果你能看到這裡,說明所有令牌已經回到你手上。
現在,有一件事必須完成——必須進入方舟零主控室,安裝我藏入守護者令牌的覆寫程序,隻有這樣才能完全阻斷委員會的殲滅計劃。”
衛新聽到這裡,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藍娜娜斜靠著桌子,不再看他,聲音裡帶著遲疑:“要是計劃失敗,他就準備犧牲所有人?”
畫麵裡的守護者搖頭:“淨化協議並不是消滅普通人那麼簡單。
委員會真正想做的是清除一切擁有選民令牌的樣本,隻保留經過他們篩選和優化的‘標準基因’。
他們準備釋放一種能定向激活係統自毀機製的病毒,配合基因武器消滅試驗體,最後隻留下自己決定的極少數。”
靜下來幾秒,全息影像最後一段記載清晰:“一切隻能在主控室完成。